注射器扎入孔帕体内,里头所装的是用于实验复制所抽出的绿色药剂,只是那寥寥无几的几滴,在拖到重症情况下,这点简直属于杯水车薪。
白衣沾满了一身的呕吐显得脏乱,已然尽力,可拿着注射器的红樱仍不想放弃“不够!根本不够!”
屋内只有红院长的哭腔,站在后头的众人不知所措,这也是大伙第一次见红院长如此崩溃。
“红院长,那个异类到了。”
而人群中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仅在顷刻便一同锁在了芯澜的身上。
该怎么办?芯澜不知道。
被众人曝光在眼底,芯澜都没想好撞见时的借口,现在又能上哪去找面对突发情况的借口?
“我…”
“药!药呢!?”
没等芯澜找好理由,跨步冲来的红樱便先找上了她。
没有多余的动作,红樱径直翻找着芯澜的口袋,可是却连注射器都没能找出,指着芯澜双眼,红樱的语气有着杀人的冲动,但在孔帕面前却还是沉声问道“药呢?药!给我药!”
如同头快要发疯的野兽,红樱的眼里近乎失去理智。
“我…”
望着她,芯澜也不知如何回答,该怎么回答。
难道告诉他们药拿给了其他人吗?
不行!不能说!芯澜清楚:如果形影离已经注射,那自己再说就只会给他们去一大堆的麻烦。
瞳孔随着身体在剧烈抖动,仿佛小偷被警察抓了现行,愣了会儿,芯澜才口吃的答到“我,我不小心,弄,弄不见了。”
“呼——”
病房刹那间陷入了冰川时代,吸入的空气都被冻在了喉咙不敢出声。
弄不见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还能弄丢哪去?
鬼都不信!
“!我要掐死你!”
没有留任何余地,红樱的双手猛然掐住了芯澜的脖子,芯澜甚至来不及反应。
死命掐着芯澜的脖颈摁倒在地,双手相比永奴的磁圈更显有力,不会再给芯澜任何的“解释”,红樱也听不进任何一句的废话。
“去死!给我去死啊!”
来不及挣脱红樱的手,双手如同钳子死死的夹住,大伙纷纷散开,没有人愿意去阻止,也没人想去阻止,因为掐死的只是一个与大伙无关的异类,一个犯错该死的异类!
而被压在下方的芯澜推不开红樱,甚至喘气都成奢侈,比起在游乐园餐厅还要难受,这是一股逼入窒息感触,视线也逐渐开始模糊…
为什么?芯澜不懂:难道以恩报恩也做错了吗?
“防嘅她!”
一双拖鞋砸向红樱,原本想砸脑袋的力度却只砸中了腰部。
整个医院有谁敢这样?有吗?
有,就床上那位。
胃里一直在翻江倒海,孔帕吐后差些晕厥,躺在床上想眯会时,却像感应到了什么又醒了过来。
摘下红樱给自己新按上呼吸器举在手上,孔帕用着冒烟的喉咙进行呼吸,只是说出的话语太过微弱“红樱放开她!听见没!”
所有人都目光再次被吸引,连同芯澜脖颈压住的双手一同放开,这会儿的芯澜才呼上了最渴求的那一口气。
“你,再说一遍。”
松开的红樱默默回到孔帕的床前,一身的肮脏也都是拜他所赐,而当听到病情加重的消息也是放下所有不顾一切的第一个跑来。
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回报吗?
明明是居高临下,可红樱却感觉自己比地上的异类还要卑微。
“不要,不要欺负她。”
如同失去了生命女神的恩泽,孔帕的声音愈发消弱,孔帕也很清楚自己无法在离开手中的呼吸机。
可要再欺负芯澜的话,孔帕会把呼吸机一同扔出。
“为了这异类,就这样对我的是吗?”
“我拿自己的工资去给你垫医疗费、住院费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费用,”红樱没有力气在去质问,声音显得过于可悲“所以,换来的就是这样?”
闭上眼,乏力的躺回床上,把脑海里那些恶心要吐的神经全部抛空,孔帕强撑着晕厥的风险,咬牙切齿的对红樱说了最后一句:
“不要,不要欺负她。”
是的,谁都一样。
在孔帕这里,谁都不许欺负芯澜,因为她的全名叫:孔芯澜。
我给的。
“就这样吧,我们不要再有任何的交集了。”
“嗯。”
戴上呼吸机把头撇开,孔帕不想看到红樱的表情。
还能有什么表情?
心如死灰。
红樱还记得前几天孔帕说的能在一起,还能有机会发展成男女朋友,可也才不到几天时间。
“也罢,”轻笑了声,红樱更像是释怀“毕竟在你心里,你从来就没装过我的,对吧?”
离开病房路过了芯澜,站在芯澜的身后红樱似乎停了一下,也就一下。
坐起的芯澜来不及转头去看,随着红樱的离开,安护士等人也都一同跟随离去,最后的病房仅剩下了孔帕和芯澜。
只是这一次,双方互换了位置。
“哥,”踩着一地来不及拖掉的脏物,芯澜不再称呼孔帕为臭老哥,声音也逐渐变软“哥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呵呵~不叫臭老哥啦?”
眼皮有些快睁不开,孔帕用嘴蹭了蹭枕头,把嘴巴没擦干的脏东西都擦在了睡枕上头,孔帕只希望这样看起来算不上狼狈。
“哥问你个事。”
看向芯澜的目光总有温柔,只是说着的语气仿佛快要断气。
把刚才粘在手里的脏东西擦在被子,孔帕想要摸到芯澜的脸颊,只是刚抬手时便被芯澜立马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