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劈昼双重生(1 / 2)

番外2 劈昼双重生

大音希声。

耳边有隐约的梵钟声,细听却又消散于无。

充满禅意的檀香冥冥中成为一种指引,钟慎本来意识昏沉,在闻到这股香味后,大脑又清明起来。

恍然大梦醒。

钟慎倚靠在红漆木柱上,骤然睁开眼。

他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正在佛堂刻木莲花灯。

刻完最后一盏,巨大的疲惫席卷身躯,他靠在一旁的木柱上闭上了眼。

此刻他依旧在那间佛堂,可陈设变了很多,面前也没有了那四十九盏木莲花灯。

钟慎没有立即出声,而是仔细观察了四周以及自身。

——梨花木供桌新了很多,红漆木柱上划出的痕迹也消失无踪。自己的身体要轻盈许多,沉疴已愈。

身上的衣服干净整齐,但衣料普通,显然不是一国之君该穿的。

面对种种怪异,钟慎已经有了猜测。他收拾好神情,面色自若地推门而出。

门外有一名扫地的僧弥,见钟慎出来,合手行礼。

“四皇子殿下。”

多少年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有好几十年了。

钟慎恍惚一瞬,很快回礼。

“师父见笑,刚刚在佛堂参悟佛经,险些不知岁月流逝,今夕何夕了。”

僧弥气质恬淡,语调不疾不徐,带着沉稳的厚重。

“四皇子殿下说笑了,今日是殿下十六岁生辰。”

“多谢这位师父。”

草木扶疏,摇曳光影。

阳光照在钟慎脸上,他眯起眼,感受着暖光照耀皮肤的感觉。

是真的回来了啊。

距离那一晚充斥杀戮与血腥的大火,还有三年。

他还有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这一切。

晚夜天高,漫天星光。

宋子慕轻功跃上宋府墙头,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回自己房,却在跃下墙头后骤然僵住身子。

“……父亲,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呢,瞧!我特意给你买的酒。”

宋明义根本不吃他这套,“宋子慕,你今日又去何处厮混了?夫子说你今日一次都未露面。”

宋子慕避而不谈,笑嘻嘻道:“夫子今日教习的文章,我早已熟背,父亲若不信,可以考考我。”

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让人生不出半点信任。

宋明义不抱希望地抽问两句,谁料宋子慕果真对答如流,还能说出几番见解,一针见血。

他正色看了宋子慕许久,旋即爽朗一笑:“你若要藏拙,可别连我也给骗了。”

宋子慕穿着墨黑色的长袍,衣袂在黑夜中被风吹动。他的眼睛笑弯起来,细看却没什么笑意。

“这不是为了来年的科考一鸣惊人,让您老长脸嘛。”

宋明义往书房走,示意宋子慕跟上。

“你要参加科考?”

“是。”宋子慕毫不犹豫,“儿子入朝为官,也好为父亲多一份助力。”

宋明义皱了皱眉,有些不习惯宋子慕如此正经的模样。

江湖与庙堂永远是两个极端。

先前宋子慕一心闯荡江湖,对入仕的排斥宋府上下无人不知,如今竟主动提出入朝为官……

一夜之间,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父亲之前说得对,我是独子,自然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宋明义默了默,没有接下话茬,换了个话题,“你整日抱着你的剑,如何抽得出时间准备科考?”

宋子慕本想说以后都不练剑了,但掌心摸到劈昼剑的剑柄时,又变了口风。

“父亲,您瞧好了吧,剑之一道我是天才,旁的亦不会输给别人……到时候给您考个状元郎回来。”

宋明义爽朗一笑。

“好小子,我就等着你的状元了!”

宋明义压下心底那点疑虑,只觉得是宋子慕终于褪去孩童心性,成熟稳重起来。

其实,宋明义从不希望宋子慕抛弃剑道去追求功名。

若他真的不支持宋子慕修习剑道,大可直接禁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力求寻找两道之间的均衡。

——既不让宋子慕抛弃他的追求,也不愧对宋家的列祖列宗。

洛都近来发生两件大事。

一是前些日子的品酒会上,皇帝遇刺,四皇子殿下主动请缨,缉拿凶手。

许多人都等着看钟慎的好戏,谁料他很快便找出凶手,把事情办得极为漂亮。

先前钟慎已经做过许多事——剿匪,赈灾,安抚流民。

这些事都没能让他在皇帝心中有什么地位,如今皇帝终于正眼看他。

皇帝的身体常年服用“延年益寿”的丹药,早已被侵蚀得骨瘦如柴。

微微凹陷的眼睛漫不经心盯着钟慎,透露出些许玩味。

这个儿子,是一条蛰伏多年的蛇,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的毒性。

但,养一条可控的蛇在身边,总比养一群温驯的猪要有趣得多。

皇帝自负地以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钟慎一个被冷落了十几年的皇子,翻不出什么风浪。

殊不知,当他产生这个念头时,毒蛇已经缠住了他的脖颈。

皇帝让钟慎入朝为仕,钟慎跪在地上谢恩,旋即擡起头看向皇帝。

那一眼,恭谨之下藏着狠辣,感激之下满是冰冷。

没被任何人发现。

洛都的第二件大事,便是宋府那个混世魔王参加科举考试了。

有人开盘赌宋子慕能不能中举,能中举的赔率已经到达了惊人的一赔十。

宋子慕的狐朋狗友替他不忿,随即将钱全投给了“不能中举”。

宋子慕:“……”

狐朋狗友义正辞严:“友情是一码事,钱又是另一回事了。”

宋子慕重生到现在,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么毫不遮掩的“自私”了。

他嘴角抽了抽,拿了沓银票压自己“能中”。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马上就要倾家荡产了。”

狐朋狗友表示不信。

“得了吧你,宋子慕,旁人不知,我们还不知道吗?你整日和我们赏山赏水,踏青喝酒,有学过一丁点东西吗?你要是能考上,我改日就喊你声爹。”

见他们心硬如铁,宋子慕也不再劝。

前些时候,他和自己父亲说要“中状元”,这并不是空口之谈。

其实他现在来参加科考,完全是在欺负人。

上辈子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没点真本事在身上,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宋子慕压完自己“能中”,也不多留,摆摆手就准备回宋府温习。

做是一回事,理论又是另一回事了,多年没拿圣贤书了,得回去好好看看。

狐朋狗友见宋子慕走了,零零散散也约着去酒楼喝酒了。

只是他们心中生出许多疑窦。

——几天不见,这宋子慕怎的气质如此沉稳了?和他们谈笑时,也像是在装似的,全然没有先前半点放松自在了。

从乡试到会试,宋子慕的成绩全都好得超出所有人预料。

所有人都觉得宋小公子是“洗心革面”,每日埋头苦读了。

实际上只有宋明义知道,宋子慕依旧每天往外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春末夏初,年岁更叠,宋子慕今年十七。

一身质感极佳的玄色衣袍衬得他皮肤白皙,劈昼剑依然悬挂在腰侧,只是许久未出鞘过了。

火红的凤凰木随风飘曳,宋子慕坐在粗壮的树枝上,安静地等待什么。

今天是上辈子他与钟慎初遇的日子。

说是夏季,实际山上地阔,凤凰木树荫蔽日,山风吹来,满身凉爽。

等了许久也不见来人,日头渐渐西沉。

宋子慕的表情逐渐冷了下来,望着沉下的落日,不再等待。

他轻松地从树上一跃而下,走到坐骑边,准备翻身上马离开。

“不再等等了吗?”

熟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宋子慕回头,钟慎一身白衣,如清风孤月,晚夜寒江。

两人的生活轨迹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自然明白对方也和自己一样,得到了重活一次的机会。

宋子慕不再痴迷于剑道,选择科举,选择入仕。

钟慎不再默默无名,在这些年的厚积薄发中,比上辈子早早拥有了自己的势力。

他们这些年没有见过一次面,却不约而同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着。

钟慎语气里带着些许委屈。

“阿慕,你只等了我半天。”

宋子慕垂下眼,与故人久别重逢,眼神里带着几分恍然。

接着,他淡笑道:“今日天色晚了,我想你不会来了。”

钟慎执着于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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