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昼(1 / 2)

劈昼

祁知序和庭仰恋爱了。

两人也不刻意遮掩,在剧组大大方方秀恩爱。

虽然但是。

半月过去,整个《劈昼》剧组无人发现。

毕竟这两人先前就gaygay的,谈恋爱之后反而感觉收敛了很多。

众人没发现,祁知序也不能拿个大喇叭,满剧组循环播放“我谈恋爱了,我谈恋爱了。”

只好被迫变成地下恋情。

庭仰在上妆前,郁闷地向周越昌询问这件事。

“周哥,你说我和祁哥表现得那么明显,我什么就是没人发现我们谈恋爱了呢?”

正在专心扫腮红的周越昌疑心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庭仰认认真真重复。

“就是我和祁哥恋爱了啊……”

周越昌正在扫腮红的手顿住,等庭仰被毛刷扎得有点痒了,叫了一声“周哥”,周越昌才回过神。

他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你是gay?我不信。”

庭仰一脸懵,心想我都主动出柜了,怎么还有人把我柜门钉死了呢?

“我真的……”

“不可能。”

周越昌斩钉截铁道,顺手拿起一个口红举在庭仰面前。

“就比如这个口红——你分得清浆果红,正红,烂番茄红,枫叶红,铁锈红,牛血红,砖红,橘红,梅子酒红,冷调正红,石榴红,车厘子红吗?我听说所有0都可以。”

庭仰简直像在听念经,头痛道:“……不可以。”

周越昌冷酷道:“死心吧庭仰,你根本不是gay。”

“实话实说,”庭仰老老实实回答,“周哥,我觉得你比我更gay。”

很多色号他听都没听过。

周越昌甚至已经不在意自己被人认为像gay了。

“那我再说一点,你有耳洞吗?gay左耳都要带耳钉,可是你连耳洞都没有。”

庭仰不知道还有这规矩,真诚发问:“要不然,我也去打……”

“庭仰啊啊啊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是gay!你不许去!!你是我的直男之光啊!!!你不能堕落!!”

周越昌超高速说出的一段话让庭仰脑瓜子嗡嗡的,他发了下呆,也没听清周越昌在说什么。

于是他自动将话语屏蔽成了自己想要听到的东西。

“庭仰***你*是gay,你不***是**直男。”

凭借自己的脑内过滤,庭仰终于听到自己想要听的话了。

于是他满意地点点头,“没错,我是gay。”

周越昌:让我死!

虽然内心惊涛骇浪,但是高级化妆师周越昌显然很有职业素养。

他花光自己全身力气,克制住内心的情绪,专业地帮庭仰上完了妆。

庭仰穿着戏服端端正正走去找祁知序对台词,徒留空巢老人一样的可怜化妆师还留在原地黯然神伤。

庭仰找到祁知序的时候,对方正在看剧本。

今天这场戏很重要,是全剧最高潮部分。

因为天子发现了钟慎和宋子慕的私交,知道自己身体的日渐衰败是这两人一手促成的。

于是临死前,将皇帝之位传给了别人。

一个酒囊饭袋、迷恋性色,不学无术的废物。

宋子慕需要一个可以帮他平反冤案的皇帝,百姓也需要一个为生民立命的好皇帝。

于是,钟慎毅然决然举兵攻进皇城,逼新天子交出皇位。

今天拍的这一幕,战局已定。

宋子慕站在大殿内,手刃那些当年参与栽赃宋国公府的奸臣。

大殿内一片狼藉,血淋淋的尸体到处皆是。

宋子慕面色淡然,眼底却隐约透露出疯狂。

一步步。

宋子慕慢慢地走过重重尸骸。

到了这种时候,表情越是平静,就越是骇人。

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这片尸山血海里如此坦然呢?

——疯子。

昔日朝堂上那些虚伪的衣冠禽兽,此时半数跪倒在地连连求饶,半数面若金纸,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宋子慕走到其中一人面前,手上的长剑垂放在身侧。

长剑削铁如泥,一路走来不知斩杀多少人。

此时战局已定,剑身还在滴滴答答顺着剑刃往下滴血。

似是饮血未尽,还差谁的血,才能填平杀戮的欲望。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血流成河,他一袭黑衣长身玉立,如修罗再世。

曾被坊间百姓戏称为“薄情面相”的脸,半分情绪也无。

有胆子稍微大一点的,自知闭口不言必死无疑。

于是颤着嗓子,大声道:“宋子慕,你我同僚一场,何必赶尽杀绝!”

宋子慕但笑不语,疑惑般皱了皱眉,不明白对方话语里的愤怒从何而来。

从容的气质令人愈发胆寒。

喊话的人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陛下赐你皇姓,许你荣耀至高无上。而今你逼宫造反,滥杀无辜,对得起陛下的圣恩吗?!”

“张尚书,您还记得十五年前,我姓什么吗?”

宋子慕将三尺长剑举起,锐利的剑刃堪堪抵在张仁辉的颈侧。

“您还记得,十五年前,您在这个大殿上,是如何声泪俱下地斥责宋国公意图谋逆吗?”

张仁辉义愤填膺的表情刹那消失,死灰一样的白出现在他脸上。

声名,财富,权势……他想过宋子慕很多谋逆的理由,唯独没有想到,对方是为了报十五年前宋国公府灭门的仇。

“您似乎没想到我是为了这个事而来?也是。”

宋子慕自嘲一笑,往后退了一步,手上的剑顺势往后划,在张仁辉脖子上留下一条血痕。

“一个人当了那么多年狗,谁能想到居然有一天,狗也有了人的风骨,人的义气呢?”

张仁辉瞬间想通个中关窍,眨眼间就泣不成声,涕泪俱下。

“宋、宋国公当年之事,皆是陛下逼我的啊!”

他哭得哀恸。

仿佛时隔十五年,突然真情实感为一个死人哀叹惋惜。

“陛下私下找我,说若是不指认国公,便要将我流三千里……我也一直很仰慕宋国公,他可真真是为国为民的肱股之臣!可惜陛下……不,先帝昏庸残暴,宋国公冤枉啊!”

“张尚书,也很仰慕我的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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