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双手接过药方,郑重地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寝殿内
气氛压抑得近乎窒息,仿佛连空气都被抽离了一般。
暖炉中炭火明明暗暗地跳动着,却驱不散满室的寒意。
永琪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笔挺地伫立在翠竹的床榻边,双眸死死地锁住翠竹那毫无血色的面庞。
翠竹静静地躺着,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凌乱地贴在脸上,单薄的身子,在宽大的床榻上显得愈发孱弱。
永琪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额头上深深的沟壑仿佛刻满了他内心的忧虑。
毕竟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也有可能是唯一的孩子,必须要保护好!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双手不自觉地在身侧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微微颤抖。
“杜太医,翠竹怎么还没醒?
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到底何时能醒过来?”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急切地看向杜太医,那眼神中满是焦灼。
杜太医见永琪如此焦急,心中一紧,连忙拱手,脸上带着医者特有的沉稳与淡定,宽慰道:“五阿哥莫急,臣已经施过针了。
以臣之见,不出半个时辰,翠竹姑娘便能苏醒过来。
她只是动了胎气,又受了些风寒,只要悉心调养,定会平安无事。”
他的声音平和有力,试图安抚永琪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
永琪听闻,紧绷的神经总算稍稍放松了些许,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长舒了一口气,摆了摆手。
他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如此便好,你退下吧!有劳杜太医了。”
杜太医恭敬地行了个大礼,身姿挺拔,转身稳步离去,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不疾不徐,仿佛这宫中的风波与他无关。
待杜太医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永琪这才如梦初醒,想起还有诸多事情亟待处理。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到寝殿门口,双手猛地推开那扇雕花木门。
“吱呀”一声,木门缓缓打开,刺骨的冷风“呼”地灌了进来,像无数把小刀刮在脸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面色冷峻如霜,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对着候在一旁的宫女命令道:“你们几个,动作轻点,给翠竹换上干净的衣衫。”
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惊得树上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远。
宫女们吓得脸色煞白,浑身瑟瑟发抖,双腿发软,忙不迭地点头应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走进寝殿,仿佛踏入了一片雷区。
这时,永琪看见在寝殿门前瑟瑟发抖跪着的欣荣。
欣荣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脸颊。
她早已冻得嘴唇发紫,毫无血色,牙齿也止不住地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见永琪看向自己,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磕头开口求饶道:“五阿哥,臣妾知错了。
臣妾真的只是想给她个小小的教训,没想会弄成这样。
是那贱婢身子太弱,求五阿哥饶了臣妾这一回。”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