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晶抿唇笑了笑,手指笼住茶杯,说,“我问过门房,说你们俩早起就出去了,不在家。”
“我打听去处,门房只说不知道。”
“我便想再略等等碰运气,正好没多久,你们就回来了。”
何景兰、顾喜喜对视一眼。
差点忘了。
昨晚她俩是夜不归宿,去的还是平康坊那种纸醉金迷之所。
也是何家的下人都懂规矩,嘴巴严。
自然不可能对吕晶这个生客说出实情。
何景兰尴尬地笑说,“对,还好没让你白跑一趟。”
想到吕晶可能没吃早饭,又叫丫鬟们上点心来。
顾喜喜问吕晶,“你这次回去,家中的事可都处理好了?”
吕晶颔首,“嗯,我已认领了爹爹的遗体,将爹娘安葬在一处。”
“请了一场法事告慰他们。”
说到这,她眼神黯淡,声音也有些哽咽。
不过她不想顾喜喜何景兰跟着难过,遂打起精神,笑道:
“如今的县令大人是位好官,带着整个县衙两日不眠不休。”
“将所有与樊家有关的冤案都登记、理顺。”
“还有一些眼见樊东平倒台,才敢出现的苦主。”
“虽然樊东平已经身死伏法,县衙还是挨个儿审结案情。”
“等到清点完樊东平所有财产,便陆续归还给受害者。”
“我是第一批拿到的。”
顾喜喜、何景兰都吁了口气,替吕晶高兴。
吕晶不惜赌上性命,搭上一辈子,为父母报仇雪冤。
虽然逝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结局不能说好。
但此事总算是有了个结果。
往后吕晶也能心无挂碍地走下去。
顾喜喜说,“你拿回了自家的茶园和房屋。”
“只要重新做起营生,自己日常生活应该不成问题。”
“你若对照料茶树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她顿了顿,笑道,“虽然再过几日我该回西北了。”
“不过以后,应该时不时还会再来京城。”
“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给我写信,也可以来找景兰帮忙。”
何景兰附和,“咱们俩离的近,你找我更方便。”
吕晶笑眯眯望着两人,等她们说完了,才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我跟着喜喜一起走就行了。”
何景兰疑惑,“你跟喜喜走?去西北?”
“你自己的家不要啦?”
吕晶说,“我已经把茶园卖了。”
顾喜喜、何景兰齐声惊诧,“什么?”
“卖了?!”
吕晶点头,与顾喜喜刚见到她时不同。
如今的她眼神安宁,透着自己掌控一切的信心。
“我要追随恩人,余生报答她。”
吕晶认真地望着顾喜喜,“这些话不是一时情急,说完就算了的。”
何景兰听过这段经过,咋舌道,“你还真要对喜喜以身相许啊。”
吕晶笑了,“嗯,也可以这么说。”
顾喜喜无力摆手,“这意思差别可大了。”
何景兰还很好奇,兴致勃勃问吕晶,“除了茶园,你把其他的也都卖了?”
吕晶答,“只剩家里的老屋没卖,给一个亲戚暂住,就当帮忙看房子了。”
“这样每年清明寒食,我爹娘想回来看看,总能找到家。”
何景兰点头感叹,“你还真是破釜沉舟,铁了心要跟顾喜喜走了。”
吕晶昂首道,“那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