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脸一扭,却是变了颜色,“知道那么多干啥,咱又不坐。”
觉得猜中的秋生得意的笑,好奇道:“姑妈,咱们非要挤火车干嘛,坐专车不好吗?”
姑妈脸色缓了下来,今时不同往日,他们算是逃难,要重新谋个营生。
家里唯一的男人,不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她耐心的解释道:“秋生啊,咱们坐不起专车的。”
秋生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任家镇的胭脂铺生意兴隆,营利一年就能买房,在镇上也是排的上号的小资。
怎么可能会坐不起专车呢。
姑妈看秋生的脸色便知道,他还是孩子心性。
叹息道:“这世道啊,坐的起专车的,不是权贵军阀,就是大富大贵。”
“你知道,一个专车的车票值多少钱吗?”
秋生摇的像拨浪鼓,他去看戏都要和文才算算,哪会知道车票多少钱。
“半个胭脂铺。”
“姑妈,我不是小孩了。”
姑妈摇头,“你要不信,等闲暇时间,你就去看、去问。”
一番话惊得秋生里焦外嫩,连上海的繁荣都抛之脑后。
他想着,自家的胭脂铺,岂不是只能坐两趟专车。
这就是遍地黄金的上海吗?
钱,真不是钱啊!
秋生连忙紧了紧手里的箱子,里面有着两张专车票,万万不可丢。
两人还未走到临时住所,秋生眼中的美景早就失了色。
他只顾盯着人,像防贼一样,唯恐扒手窃了手里的胭脂铺。
真如区,不知名街道。
姑妈推开房门,里面不大,有着一大一小两个卧室,一个小小的客厅和浴室,没有厨房。
秋生觉得狭小,还不如清风街自己家的一楼大。
但是,姑妈很满意。
他反驳不了,老实的把行李放进大卧室,这是姑妈的。
帮着姑妈收拾房间,他以前是不管的,没一会儿就腰酸背痛。
没话找话道:“姑妈,我们来上海干什么?”
“有个朋友被脏东西缠身,想请个道士驱驱邪。”
姑妈铺着床单,状若无意道:“你不是入了神仙吗?”
“没问题吧?”
秋生没敢打包票,他学艺不精,讪讪道:“应该吧。”
姑妈抱出被子,一边套被套,一边说:“应该能成,没找你这样的看过。”
他拽着一角,问道:“成了之后,咱们去哪儿。”
姑妈一言不发,沉默的穿着针线,坐在床上缝补着被套口。
“姑妈,我要去找文才、小师弟。”
秋生倔强道:“师叔和蔗姑生死不明,我不能留在上海。”
一个倔小孩红着眼,姑妈沉默的拒绝。
两人僵持不下,那针怎么也穿不过另一头,姑妈烦躁的扔掉被套。
声音带着哭腔,“秋生啊,咱家就剩你一个男丁,不去蹚浑水不行吗?”
“等你解决我老朋友的麻烦,咱们就去香港,再也不回来了,成吗?”
近乎哀求的声音,听得秋生心颤。
“姑妈,那是我师父、师母,师兄和师弟。”
他残忍的拒绝姑妈的哀求。
又说:“要不是姑妈逼着我来,我不会来上海的。”
走到门口,他忍着哽咽道:“姑妈,解决你老朋友的麻烦,让我去找,成吗?”
秋生没有等到答复。
姑妈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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