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子在那时候被歹人所伤,其恶毒可见一斑。”说着,她轻叹一声,“也不知道孟公子养伤的日子里,会不会又一不小心就染上疫病。”
这般惋惜担忧的神色倒不像是作假,可左相心中也清楚,这是陆婉芸在明晃晃的给他下套。
可就算知晓,左相也不得不一脚踏入。
瞧着话里话外都是担忧,可又焉知不是另一种威胁?
别忘了,林菁虽是与孟犹一道抵达南郡城,但本质上是和齐漪、邓琳一样,只听从陆婉芸的吩咐。
一个医者能对伤患做的事情,可太多太多。
“皇后娘娘说的是,被您这般已提醒,微臣倒是想起了些事情。”左相心中憋闷,却到底开口,“待微臣捋清查明后,再像您详细禀报。”
陆婉芸满意勾唇,喟叹道:“左相为官多年仍坐得稳这个位置,看来当真是有能耐之人。”
左相干笑着应和:“皇后娘娘谬赞。”
“既是有能耐,又何必非得走一条众人都要走的路?”陆婉芸却话锋一转,让左相霎时不知应当做出怎样的表情来,“以家中女眷维持府邸繁荣,实在是下下策。”
“微臣不明白皇后娘娘您的意思。”左相自是不应,连带着语气都僵硬好些。
陆婉芸却站起身来,似笑非笑,道:“你是聪明人,应当早就猜到本宫和皇上让世家女入宫,并非是为了选秀。”
左相不吭声,一副摆烂模样。
见他如此,陆婉芸也不在意,更未有恼怒的趋向,“既如此,左相还惦记着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可能性吗?”
“事在人为。”左相对着陆婉芸作揖,确实不卑不亢,再不见方才提及孟犹之时的紧张忐忑,“只要皇后娘娘不加以阻拦,成与不成,谁又知道呢?”
“便是您横加阻拦,结果如何,也尚未可知。”
言下之意,便是非得让孟纤去搏一搏后妃之位。
这让陆婉芸眉头微皱。
倒不是觉着左相这般想法多么不可理喻,而是有些不解。
“便是让孟小姐半生都心怀不甘?”
左相微怔,他自是知道孟纤和江黎之间的情意的。
但那又如何?
“世家之女,有几个能如愿以偿的?”
他忽而嗤笑,随后的话更是极为冒犯。
“当年皇后娘娘还在庆国的时候,不也是身不由己?不也是辗转多年,才得偿所愿?”
“放肆!”馨雪听罢当即冷呵,丝毫不顾忌眼前站着的是一朝左相,“左相大人,你岂能妄议皇后娘娘!”
左相伏身,端的恭敬:“微臣失礼,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陆婉芸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左相又焉知当年非是本宫所求?”
这话让左相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敢相信。
“可庆皇之前——”话至此,他猛地止住。知晓那话不改说出口,便快速转换,“大皇子是您和皇上的亲子,您又何必以此玩笑。”
“左相说的是。”陆婉芸轻飘飘的应了句,瞧着当真不在意的很,“但事情贯来是一码归一码,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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