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魏世子的尸骨掩藏于塞外风沙多年，娘娘也得给自己留个底，找不到便找不到吧，不要为难了。”
“胡说八道！”玉娆锦不开心地把茶盏往桌子上一放，“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那群饭桶找不到不代表哀家找不到！无论如何我都得亲自去找，哪怕用尽一生的时间！这是我与子伋哥哥的约定，我们要一块儿埋在那个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地方。他既已去，我自然要圆他的梦！”
流光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地道：“流光错了，流光是心疼您。”
流光深知，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可以净身离宫的方法。原本以为和齐成翊的交易可以让玉娆锦在为魏家报仇后无忧离宫，但没想到她为了利益勾搭上自己的继子，继子却没玩够，不肯撒手了。
玉娆锦慌忙把流光扶起来：“我懂你，你何必如此！只是，没有他，我根本活不下去。我每当念着他的时候，就好像他也陪我在这冰冷的深宫中一样。他先走一步，我苟活于世，等我彻底为他报了仇，成了自由身，我就来陪他。”
生既不能同衾，我必回遵守我们死同穴的承诺。
她生不能做魏子伋的妻，只能做齐家的人，但她至少可以决定自己的身后事！
她就是死，也不做齐家的鬼！
“流光也会陪伴着太后，至死方休。”流光被玉娆锦扶起，坐到玉娆锦旁边的椅子上，“这回选秀，陛下选了三十六名秀女，除了太后有意阻拦不愿入宫的那三位以外，其余的都各有心思，该好好利用才是。”
玉娆锦提起茶壶，给流光也倒了一杯茶：“那三位也是可怜人，让文姜去尚宫局那边交代一下，就算以后无宠，也不能让人克扣了她们的生活，哀家终究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她们。”
流光“喏”了一声，玉娆锦便提起了接下来的计划，两人商议了一会儿，末了玉娆锦道了一句。
“哀家就不信了，这么多女人算计着他，他还能紧抓着哀家不放！”
——
齐成翊最近喜欢在场地上的花样，尤其是在紫宸殿的书房里，盛满奏折书稿的案桌上，他看着玉娆锦情动时揉皱的那一团一团的书稿，就好像揉在他的心尖上。
刘大监不止一次抱怨过最近批阅完的奏折乱七八糟的，不仅难整理，而且一个时辰的功夫后，就又乱了。
内阁大臣们不止一次抱怨过最近草拟完的圣旨不见踪影，重写一遍还不够，大概要写三四遍陛下才能看到。
又是一番楚天云雨，齐成翊倚在龙椅上，看着半躺着案桌上的玉娆锦。
玉娆锦微微低喘着，柔软的胸脯上下起伏着。眼睛因染了情欲的味道而带了些旖旎的湿润，不同于日常淡然矜持的秋水迷蒙，像森林的露珠反射着阳光。
现在是中场休息。
齐成翊兴致很好，抬手翻了翻桌上那已然不成样子的奏折。
“看来又要麻烦杨阁老再写一份了。”
玉娆锦双手撑着案桌，直起身来：“皇帝都交代杨阁老重写四份了，还未看过。真不知皇帝是重视还是不重视。”
“不急。他没发脾气闹到堂前，就不是什么要紧事。”
齐成翊凑过来，把玩着玉娆锦的手。
就是这双手，抓皱那些纸，轻轻地，轻轻地，是那么脆弱，那么好看，那么惹人爱怜。
他的大拇指轻轻压在她的指背上，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玉娆锦被挠的有些痒，想把手收回来。
齐成翊猛地一捉，将玉娆锦的手探在自己的腹肌上：“你说，如果当初父皇没有见过你，等过几年我长到了该娶亲的年纪，能否让父皇下旨为我们赐婚，把你嫁给我？”
“皇帝说笑了。”玉娆锦眼神躲闪，“若先帝没有见过我，你也不会认识我。”
“也对。若那种情况下，朕再见到你，你就是世子夫人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