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二少
夏如月努力把话题绕了回来。
“我这次来还是很有诚意的，或者你愿意先看看拟写的合同？”
“我需要考虑一下。”路晚回答。
“只是考虑，没说一定会签。”
夏如月表现得大方随意，进退有度，没有直接拒绝就是还有机会的。
“行，那加个微信吧，我扫你。”
路晚没有拒绝，找到二维码，把手机递了过去。夏如月看到微信名的时候愣了一下，尔后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
路晚：“什么？”
“没什么，想起一些事。”夏如月朝他笑了笑，发送了好友请求，“就是觉得你的微信名也挺有意思的。”
“也？”
“好几年前的事。”夏如月笑了下。
“就有阵子，顾聿涔一有空闲就摸手机，也不知道和谁聊天，我怀疑他谈恋爱了。”
夏如月想起当时和顾聿涔斗智斗勇，试图寻找到顾聿涔谈恋爱的蛛丝马迹，还怪好笑。
“闹了半天，是个粘人的小朋友。”
路晚：“……”
怎么又是小朋友。
顾聿涔到底认识多少个小朋友？
“小朋友？”
听路晚的语气，夏如月就猜到路晚是想到别处去了，“真就一小孩，初中生。顾聿涔再怎么禽.兽也不能对个小孩有什么想法吧？”
“后来，他还经常问我们育儿问题，什么小孩不爱学习怎么办，小孩早恋怎么办。”夏如月和身边的助理当时都没少被这类问题麻烦。
“要不是年龄对不上，我都怀疑那小朋友是他私生子了。”
路晚：“……”
“你要真好奇，自己问他呗。”夏如月微微一笑，“言归正传，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再好好考虑下。”
“我还有点事，要有什么问题，微信联系。”夏如月晃了下手机，“对了，你怎么走？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我还约了人，夏姐有事可以先走，不用陪我在这等。”路晚没说的是，他约的人是顾聿涔。
这两人还真有意思。
经纪人对艺人的行程不太了解，看来夏如月确实愿意给艺人较为自由的空间。
“行。期待的你的加入，再见。”夏如月没有多呆的意思，拿起kuku家的新款挎包，先离开了甜品店。
“再见。”
目送人离开，路晚通过了好友请求，改完备注，路晚百无聊赖地刷起了手机。
想到夏如月说的照片，路晚点进了超话。CP粉们都在转发女摄影师给他们俩拍的照片。
路晚和顾聿涔同框的照片特别多，但没有这种明显暧.昧的合照。又是吻手，又是公主抱。
还有一张看着像是哈莉公主在勾.引吸血鬼Z先生的极致拉扯。
不得不说，这个摄影师非常会找角度。
哈利公主的人设就是被保护得很好的纯情鲛人，照片里哈莉公主主动勾住Z先生的脖颈。从来都是主动引诱猎物上钩的Z先生，第一次被技巧生涩的哈莉公主引诱。
这种扑面而来的反差感，惹得CP粉们尖叫连连。二次圈不少人也因为这组照片入坑天气CP。
【啊啊啊啊好涩啊，我没了】
【太会了，太会了，姐妹太专业了】
【昨天在直播间没感觉这么暧.昧，照片里眼神都能拉丝】
【就这谁敢说不是真的？】
想到昨天的拍摄，路晚没感觉有哪里过界，但照片看着就很暧昧。路晚耳朵隐隐发烫，出于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他将照片保存了下来。
和夏如月说的一样，CP超话热度更高了，还有CP粉耗费大量精力收集的素材，剪辑成了同人短剧。
有顾聿涔饰演过的某个角色，也有路晚单人镜头，毫无违和感地被拼在一起。
路晚大概明白夏如月说的CP感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不是当事人，他都要以为是视频里的两人是真的了。
路晚学过美术，擅长人像，更具体点是擅长肌肉描绘，他在超话里找到了不少顾聿涔的照片，路晚选了喜欢的，全都保存下来，还特意给顾聿涔分了个相册。
顾聿涔一直很符合路晚的审美，他觉得顾聿涔要是不给他当一次模特，他会心心念念惦记好久。
可他没想到什么能和顾聿涔交易的，怎么才能让大影帝为他当一次模特呢？
不穿衣服的那种。
鬼使神差，路晚又想到夏如月说的：老处男会被误认为那方面有问题。
想法从脑袋一闪而过，视线已经落在顾聿涔的下本身。
照片里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经不住路晚容易发散思维。
看着不像啊。
以路晚对人体结构的了解，按照顾聿涔身材比例来估算，那里应该……不小才对。
难道中看不中用？
“她走了？”
想得正出神，路晚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手抖了下，手机直接砸地上。
顾聿涔弯腰捡起手机，递到路晚面前，打趣了句，“大白天的都能吓成这样，做什么亏心事？”
路晚瞪他，从他手里抢回手机，“是你走路没声音。”
“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
路晚嘴上这么说，但视线不受控制，总想往顾聿涔的下半身瞟，他摇了摇头，制止住这个可怕的念头。
看上半身还能说是欣赏人体美学，可往下半身看就真有点耍流.氓。
“谈得怎么样？”顾聿涔问他。
“你怎么不自己问经纪人？”路晚反问。
“你就在我面前，我还特意打电话去问她做什么？”
“我说考虑一下。”路晚将乱七八糟地念头压了下去，“你知道夏姐为什么要签我吗？”
“喊得这么亲昵？”顾聿涔有点酸，“你们才认识几个小时。”
他和路晚重新认识的时候，路晚可以非常生疏客套地喊他“顾老师”。
路晚：“……和你说认真的。”
“她觉得你很有当大明星的潜力。”顾聿涔这话倒不是打趣。
他没见过夏如月主动想要签谁，就连当初夏如月签他的时候，都是顾聿涔主动找上门。
“头发都特意弄过了，打扮得这么好看，是为了见夏如月？还是为了和我吃饭？”顾聿涔的视线在他颇有设计感的衣服上停留了一圈。
“这叫基本社交礼貌，我出门什么时候不好看了？”路晚不买账，轻哼一声。
“是，小少爷偶像包袱千斤重。放心，你今晚肯定是全餐厅最帅的人。”
时间还早，他和顾聿涔约的是晚上五点，夏如月提前离开，顾聿涔又到得这么早，干脆在甜品店又坐了一会。
顾聿涔点了杯气泡水，坐在路晚的对面。
“你考虑的怎么样？”
“还没考虑好。”路晚把夏如月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她似乎很希望我们俩组CP。”
顾聿涔不轻不重“噢”了一声，似乎不是很在意。
“你还记得我上次我邀请你试镜的那个角色吗？”
路晚点了下头，“这和夏姐想让我们组CP有关系？”
“关系不大。”顾聿涔说。
路晚：“……”
“我接这部剧的时候，原定角色是将军之子，男主角。不过我对另一个角色比较感兴趣，是个男三号。”
顾聿涔拍过不少剧，也拿下了不少奖，对他现在来说，男主男配并不重要。
他现在更在乎的是角色本身。
因为顾聿涔想出演男三号，又让导演犯了难，顾聿涔可塑造性很强，不管是男三号还是男主，他都能演好。
但男主是全剧的重中之重，如果顾聿涔如果不接男主，导演又得花更多的时间去物色适合的人选。
“那你想让我试镜的角色，他戏份多不多？”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对这个角色有兴趣？”
“对。”路晚对角色没有兴趣，但他对顾聿涔很有兴趣，“有兴趣做个交换吗？”
“我去试镜，你当我一天的模特。”路晚仰头看向他，“怎么样？”
原以为顾聿涔是会答应的，哪知道他摇了摇头。
“不行。”
“不行算了。”路晚嘴上这么说，但听到顾聿涔拒绝有那么点失落，他端起咖啡没滋没味地抿了一口。
“我可以当你的模特，但条件是你必须试镜成功。”
路晚“啊”了一声。
“你只答应我去试镜，万一去了不上心，那我不是很吃亏。你去试镜，被选上我就当你一天模特，随你差遣。”
幸福来得太突然，路晚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真的？”
“真的。”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我得留个证据。”
路晚唇角的笑意快压不住了，他眼睛里藏着狡黠，顾聿涔好歹是大影帝，他会给顾聿涔留条裤衩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路晚问，“什么时候试镜？”
“女主刚定下来，男主还没定。重要的配角得再往后，可能得排到一两个月后。”
“这么久？”
路晚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有希望的。
“我没参加过试镜，涔哥先给我开个小灶，怎么才能让导演选中我？”
顾聿涔推给路晚的角色是戏园里有名的戏子，但在古代戏子地位卑微，与娼妓、乞丐等都被称为“下九流”。
导演的要求就是身段好，会唱戏，最重要的是得长得好看，外形得贴合角色。这些路晚都符合，甚至不需要路晚演技有多好，演技是可以在拍摄的时候再细细打磨的。
“走吧，这个不急。等试镜了我会通知你。”
“噢。”
“路老板，晚上请我吃什么？”
路晚戴上口罩，两人一起离开了甜品店，“一家情侣餐厅，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为什么选情侣餐厅？”
“听说他们家的鳌虾和乳鸽很好吃。”路晚说。
顾聿涔无所谓去哪里吃，他不怎么挑食，基本给什么吃什么。但路晚不一样，他极其挑食。
以前带路晚出去吃饭，也都是按照路晚的口味点的。
刚进门就听到优雅的钢琴声，服务生面带微笑的上前接待，“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有。”
路晚报了预定餐厅时留的姓氏，服务生走在前面给他们带路。
“不好意思，我们的包厢都是提前一周预约的，现在只有外面的桌子，不过有屏风遮挡，隐私性也挺好的。”
路晚预约的时候，服务生已经在电话里和他解释过，“我知道。”
将人引到位置上，服务生递上了菜单。
路晚按照自己的喜好点了几样菜，“再来盘脆皮乳鸽和烧酒酱肉。”
顾聿涔听到后面一道菜，眉毛微微挑起，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尝个一两块问题应该不大。
路晚点完自己想吃的菜，又问顾聿涔，“你想吃什么？”
顾聿涔接过菜单看了看，也加了两道菜。
“先这些。”
服务生说了句“请稍等”抱着菜单离开了。
“有个饭搭子真不错。”路晚感叹，“一个人点不了太多的菜。”
“你不如找个可持续发展的饭搭子。”
路晚放下手机，擡眸看了他一眼，“顾老师是在自荐吗？”
“不够明显吗？”
“那我得好好考虑下。”路晚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谁让顾聿涔总钓着他，他也要这么钓着顾聿涔。
不过……
“你还会缺饭搭子？”路晚有些意外。
“缺啊，圈里的艺人都挺忙的，也就我比较闲。圈外的朋友都不在A市，他们都在G市。”
路晚听过一些，他知道顾聿涔是G市人。“你为什么平时不住G市？我听夏姐说，你很少接通告，行程也不多。”
“和父母关系比较紧张。”顾聿涔说得比较委婉，听到路晚耳中又变成另一层意思。
“因为你父母逼你相亲吗？”
“夏如月连这都和你说了。”顾聿涔眉梢挑起。
路晚顿了下，意识到自己嘴快了，含糊地应了一声，“就、随便聊聊。”
“都聊什么了？”
“没什么，夏姐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路晚试图替夏如月辩解。
顾聿涔却没有信，狐疑地问：“不是，你们俩聊签约，是怎么拐到相亲上的？”
“这个……嗯……因为夏姐说我们俩的CP粉很多。”
“如果炒CP的话，还能帮你挡掉相亲局。”路晚也算实话实说，就是留了后半截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