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吗，这是我贞操和名声的问题。”
赵云清叹气：“我是真怕了她了，幸好实验室她进不去，不然非得被烦死不可，现在我都不敢去青大了，一去她就来堵我。”
“人也不做过激的事情，大伯和庞叔听了都笑话我，说这是桃花运，我生在福中不知福。”
赵云清幽怨道：“得亏我是男青年，我要是女青年，那她这就是跟踪，骚扰，影响我的正常生活。”
陆川一听，敲了敲桌子。
赵云清会意，立刻起身给他按按肩膀揉揉肩，十分殷勤。
陆川使唤够了，才说：“行，帮你解决。”
赵云清顿时高兴，临了又叮嘱：“虽说有些烦人，但她却是没做特别过分的事情，你让她知难而退，以后别再来找我就好了。”
“呦，怜香惜玉了？”陆川开玩笑道。
赵云清摸了摸鼻子，说了句：“其实说真的，一开始我还挺高兴的，毕竟长这么大，还头一次有女孩子倒追我呢。”
“不过我们俩没缘分，看着她我一点都不喜欢，所以还是趁早让她死心，对谁都好。”
第二天的大礼堂内，时间还没到，人已经坐得密密麻麻。
跟十年前比起来，如今计算机虽然还未正式普及，可却已经进入许多人的视线，不再是曾经那个不受重视的实验项目，而变得炙手可热。
青大难得靠着情分，把领军人物赵教授请回来做演讲，对计算机感兴趣的老师，学生，甚至许多校外人士都找门路进来听。
朱宏就是一个这样的校外人士。
他自小就对电子产品感兴趣，以前是收音机，录音机，后来是电视机计算机，甚至还省吃俭用，买了第一台电脑。
这东西不经吃不经穿，价格还死贵死贵，而且如今都是国外进口的，他可是废了老大的功夫才弄到手。
可到手后，却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家里头的大脑袋总是差了什么，朱宏隐隐约约察觉，却又无从下手，这一次打听到赵教授前来青大演讲，立刻就找了门路进来旁听。
进场后，他一屁股坐下来，左右都是青春年少的大学生。
朱宏心底有些羡慕，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这次赵教授主讲的内容是什么？”
“应该还是超导吧，赵教授实验室的研究方向就是这个。”
“哎，你们听说了吗，这次来的不是赵老教授，而是赵小教授。”
朱宏竖着耳朵，赵教授还分大小。
但几个学生却激动起来：“真的假的，不是说赵小教授最不喜欢做演讲，青大邀请十次，老教授能答应个三四次，他顶多答应一次。”
“还是咱青大面子大，外头想请他都请不到。”
“如果是小教授的话，那就不一定是超导计算机，也可能是另外的，我叔叔就是青大实验室的，听说他现在主攻智能模拟，打算做人工智能。”
什么超导，人工智能，让朱宏听得云里雾里。
“同学，请问你们说的赵教授，是赵万里，赵老教授吗？”
那几位大学生打量了他一眼，倒是也和和气气的解释：“是啊，你不知道这是赵教授的演讲吗，那你何必来占位置，待会儿都是听不懂的。”
朱宏也不生气，又问：“那你们说的小教授是怎么回事儿？这次不是赵万里教授过来吗，我看宣传写的都是他。”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说的是赵云清赵小教授，他是第一届大学生，在大一开始就进入了赵教授的实验室，这些年来一直是赵教授的左膀右臂，听人说，其实这些年赵教授的实验室，已经是小教授在主导了。”
“赵云清？”
朱宏脑子一转，很快想起来这个名字，只要是看国内计算机方面论坛杂志的，对这个名字一定很熟悉，无数次，他都跟在赵万里的名字后面。
因为两个人都姓赵，曾经一度，不知情的人都认为赵云清是赵万里的儿子侄子，不过是老子带儿子，跟着沾光而已。
但朱宏却曾看过一篇报道，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天才计算机学家。
杂志中有句话让他印象深刻：赵教授直言，自己的学生赵云清在计算机方面的天赋和直觉远超过自己，将来的成就也会在自己之上，他很看好自己的学生。
除此之外，赵云清算得上低调，很少出现在人前。
朱宏有心再问两句，却见学生们都激动起来。
他擡头去看，只觉得眼前一亮。
门口的青年长身玉立，器宇轩昂，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可只是往那儿一站，就显得仪表堂堂，让整合礼堂都透亮起来。
朱宏倒吸了一口气：“他，他怎么这么年轻？”
“赵教授还不到三十岁呢，他十六岁就考上青大了，如今从业都十多年了，论履历可不比那些白胡子差。”学生立刻不满的反驳。
朱宏点了点头，心底还是觉得震惊，主要还是国内研究看年纪，而赵云清看着实在是太年轻了，如果学生不说，他怕以为只是二十出头。
他并未过多的打理外表，却依旧显得英姿勃勃，尤其是身上那温文尔雅的气质，比那些电影明星都强多了。
朱宏摇了摇头，这样计算机行业的领军人物，自然是凤毛麟角，哪能用明星来比，根本不是一路人。
只是不知道这位赵教授的本事，是不是有他外表这么出色。
赵云清站在台上往下看，其实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头，他扫了一圈，也没瞧见陆川的影子。
也不知道那家伙要怎么解决。
赵云清心底嘀咕，面上不显，他向来不喜欢废话，一开口就直接切入主题，快速精准的开始演讲，速度之快，思维跳跃，一度让人跟不上。
朱宏一开始还想拿着笔记录，很快就发现这是无用功，他压根没办法识别里头的专业词汇。
看了看身边早有准备，拿出录音机的大学生，朱宏懊悔不已，只能等演讲后看能不能去复制一份。
很快，他就彻底沉浸在赵云清的演讲之中。
朱宏听着听着，就知道为什么学生们对这位赵小教授那么推崇。
他的演讲风格跟赵老教授截然不同，老教授喜欢徐徐到来，由浅入深，而这一位却是天马行空，畅想未来。
赵云清的演讲，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潮气蓬勃，就像是徐徐腾飞的祖国那般，耀眼无比。
一直到最后一段讲完，赵云清才停下来：“现在是提问环节，有问题的可以举手，我会抽取三人进行解答。”
声音一落下，台下立刻都是齐刷刷举起来的手。
赵云清随意点了两个人，都是中规中矩的问题，与大学的计算机课程紧密相关，他想了想，浅显易懂的回答。
很快，他点到了第三人。
朱宏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脑袋都是蒙圈的，他完全没准备过问题。
迎着所有人的视线，朱宏耳朵都在嗡嗡嗡作响，下意识的问了句：“赵教授，什么时候人工智能会走入生活，科幻小说会变成现实？”
问完，朱宏就暗道不好，人家都是问专业问题，结果他问科幻小说，可别热闹了专家。
他小心翼翼的擡头，果然瞧见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顿时涨红了脸，知道自己问了个极为不体面的问题。
下一刻，台上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会有那一天，那我们一起拭目以待，等待那一天的来临。”
赵云清利落的回答完就往外走，一边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学校领导的话，一边往外看。
奇怪的是，学校里风平浪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没有夸张的花束，也没有大声的告白，更没有让他困扰的各种阵仗。
一直等到他婉拒了学校的挽留和欢送，独自走出校门口，一声刹车停下。
“上车吧，赵教授。”开车的是陆川。
赵云清麻溜的上了车，惊讶的问：“陆川同志，你这效率杠杠的，你到底做了什么，那人真的消失了。”
陆川看向他，露出个狠辣的笑容，比了比自己的脖子：“当然是，毁尸灭迹。”
赵云清哈哈大笑起来，哪里还有刚才的沉稳儒雅：“快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办到的？”
陆川摇了摇头：“我说的实话你偏不信。”
赵云清哼哼两声。
“好吧，不吊着你胃口，我一过去，人姑娘瞧见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还自己开公司倍儿有钱，立刻就移情别恋了。”
赵云清不信，但转头去看，陆川比他还大几岁，正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确实是很有让女人心动的成本。
他看着看着，将信将疑起来：“小川哥哥，为了我，你居然牺牲了自己的色相？”
陆川伸手按住他头发一阵揉搓：“你倒是对我的魅力很有信心。”
“那必须的，全世界男人的魅力加起来，都不值我小川哥一根小拇指。”
赵云清笑起来：“当然，里头不能加我。”
陆川哭笑不得：“能怎么办，当然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威逼利诱，让她知道再继续下去的话就是骚扰，到时候面子里子都没了，她又不是傻子，自然就放弃了。”
赵云清松了好大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兄弟，这次多亏你了，走，哥哥请你吃饭。想吃什么随便挑，我付钱。”
陆川又伸手要揉他脑袋，被躲开也不生气：“求我之前好哥哥，事儿办成你就是哥哥，有你这么翻脸不认人的吗？”
“不是说了请你吃饭。”
“我缺你这一顿饭？”
“那你缺啥尽管说，只要我有的，你直接拿去，不用问。”
陆川摇头：“那你还是请我吃饭吧，你那三瓜俩枣我拿了亏心，还得给你姐追杀上门，尤其是秀秀，她现在可凶了。”
“哎，说话就说话，别说我姐。”
赵云清得意的表示：“我秀秀姐那叫凶吗，那是优秀，是进步女性杰出代表，是社会的大好青年，她去年还拿了表彰呢。”
“姐控！那种表彰我有一堆，回头送你一打。”
“我是姐控我自豪，我自己也有，你要拿去挂办公室。”
“那待会儿都给我，我不嫌弃，去哪儿吃饭？”
“不是不稀罕？”
“不稀罕也要狠狠宰你一顿，不然对不起我这车马钱。”
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即使过去了很多年，他们依旧是最亲密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