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说话可怎么行？”
男人头一偏，沐礼眼前赫然出现一只大手。
“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向一旁倒去，右脸颊火烧一样钻心地痛，她失声。
“原来不是哑巴啊，我们聊聊吧。”
刺鼻的烟味熏得她呛咳了几声，被迫对上男人的眼睛。
“听说你会画人脸？”男人眯眼，“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多少好事？不请你来都浪费了你这双手。”他扫一眼沐礼细腻嫩白的手，柔软轻盈，一看就是拿画笔的俏手。
“你要做什么？”沐礼忍着右脸颊的剧痛，开口问道。
男人轻笑一声，烟雾抖动，“有几个叛徒，我找不到他们了，你帮我把他们画出来，我许你荣华富贵，你在警局干那么多事那么少的报酬，你跟我干，没那么累，我给你十倍。”
话毕，一个大行李袋落在她面前，崭新的纸钱成捆地滑落出来，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现钱。
沐礼嘴角一弯，笑出声。
“笑什么？”
沐礼现在知道他是谁了，这话听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高薪诱惑？
这不是他们反诈中心常宣传预防的诈骗手段吗？
这人就是市局的重点追查对象李炳权。
想到这里，沐礼强迫自己提高警惕，这人常年隐身在国外，又不断用电诈手段诱骗年轻人出国，人口失踪，人口贩卖，非法交易，什么肮脏龌龊的事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她现在像断了线的风筝，唯一的出路就是拖住时间，活下去，周南淮一定可以帮她和外界取得联系。
沐礼：“好，我帮你画。”
李炳权：“不急，来都来了，带你熟悉熟悉，手机就没必要带了，给我吧。”
沐礼颤了一下，愣住，她要是交了手机，他们会对她的手机做什么？她交了手机，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吗？周南淮是她最后的底气，她不想离开他。
沐礼：“为什么？”
“来这的人都要上交所有物品，你说为什么？”身后的人一把拽起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扔在地上，语气粗暴，推着她走出去。
沐礼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落在地面的手机，手机的闪光灯短暂亮了两下，却照进了沐礼的心间。
他知道周南淮一定不会丢下她，他一定有办法，而她要做的就是沉住气，相信他，保护自己。
铁门打开，灰蒙蒙的天空映入眼帘，原来已经到了第二天了。
她望出去，绿油油的远山层叠，雾霭漂浮在山间，近处的山下，可以看到一座座紧挨的土堆，听说这里埋的都是死人，瘆人的荒凉。
“走！”土路上传来另外人的吆喝声，年轻的男男女女抱头一个跟一个从三轮车上下来。
“这是哪里？”
“边境。”绑着她的男人用别口的普通话回她，“来了这就别想逃了，没人逃得走。”
沐礼心一沉，听说幸存者描述他们对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没人逃得走这座五指山。
能逃出去的人仅是万分之一，不是伤就是残，只剩半条命，而留下的人却也只是死路一条。
听说这里的女人分为两种，一种好看的，变成玩物；一种不好看的，有才的变成诈骗的主力，什么都不会的，生不如死。
男人把她推进人群，她根本不是那个特例，她也不过是众多受害者中的一位，只是她更有些利用价值，当李炳权找到了叛徒，也会一脚将她踢入深渊，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不可而知。
不会的，不会的，她还有一张底牌，她不会有事的，也不能让这些人有事，不能放弃任何希望，骗子的赃点，那些毫无人性的买卖，终有一天会被全部销毁。
沐礼跟着大部队前行，人群排队一个个钻过铁网。
“干什么！想死是不是？我让你逃，我让你逃！”守在铁网缺口处的男人拿起土地上的树棍，狠狠朝一个女人的后背敲打。
沐礼一愣，差点没站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