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严重，只是主神器不在我手里而已，再说了，我是堕神，信仰什么的无所谓的。”
“不，不是这样的，堕神也是需要信仰的，没有信仰，神仙是无法存在的，我无法想象您是怎么度过这段空寂的年岁的，没有信仰的神仙会不受控制地被投入无主之地，直到有人呼唤才能离开，但这不代表他还活着，天上那些寂灭的神仙就是证明，即便回归也只是死物了。”
“哼，小崽子，用得着你担心我吗，谁说没有人信仰我了？老天，来，你告诉他们，你是怎么信仰我的。”
“……用心信仰，我的神。”
“哈哈哈，听到没，用心信仰，就算没有主神器又怎么样，我有心，我的信徒有心，我就依然存在！”
一众小神在方算山的畅怀大笑下表情空白，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方算山是这种样式的神明，这件事情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方算山突然变得那么放荡不羁，让人感觉就算现在天道压在他身上他也依旧能与天打一打，与地抗一抗似的。
笑着笑着方算山的眼泪就流下来了，他明明能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仅凭一个信徒便能笑到现在却不能在天道手下救任何一个人，他是成功的却又是失败的。
“师傅……”
“没事，我就是笑笑，现在我笑开心了，天道也就那样，对吧，虽然我失败过，但是你们不会，你们还有好多好多好日子呢。”
看着方算山手指怀念地将布袋展开，手臂一挥，含有方无尽灵魂碎片的器物都一一飞了出来，闪着暖色的金光落在身周。
“好好看着吧，九州第一武神的模样。”
天帝渊低声说着，眼带虔诚，看向金光中的方算山，那是他的神。
整个典当铺都在方算山的动作下微微震荡，器物轰响的共鸣声仿佛从遥远的以前传来，厚重沉闷的器乐声渐广，像是沙场前的号角声浑厚悠远。
古朴的风铃声随着方算山一笔笔的法阵涤荡开来，风暴骤起，空间有限的当铺内却卷起了望不到天的沙尘，昏黄的暗影中透着不易察觉的铁锈味，像是隐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杀意布满了四周各个角落，令人发自内心觉得自己逃不掉。
方无尽看不清四周的环境只好拽着死把住自己的袁天一的胳膊，虽然知道师傅不会伤害他们但是内心却难免为此战栗。
王官医心里也不免震撼，多少年了，即使是当初的自己也没有这样浓重的杀意令人发自内心的敬畏。
他和方无尽出世的时候，方算山早就不再征战沙场，他们也未曾见识过曾经被称为九州第一武神的方上仙是何种风华，现在看来才知道，他和方无尽的神威不过是这位被削减之后的九牛一毛，连十分之一都难以企及。
昏黄尘沙中忽隐忽现的缕缕金光显得那么渺小却又那么明亮，袁天一看着那星点属于方无尽的神魂移不开目光，眼看着风沙中渐渐聚到一起的星光满目虔诚，如果方无尽需要一个信徒，那他必定是最虔诚最忠实的那一位。
“啊————！”
由于神魂碎片的脱离被依附的的器物原生的恶灵接踵而出，刺利的尖叫声刮过所有人的耳膜，但没有一个人出手，因为这些尖叫声在响起的第二秒便销声匿迹了。
周含容和济度人，天隐子和云天仙，看着曾经折磨他们折磨袁天一的人皇就那么轻易被消灭，一时像被人攥住了般无声以对，只是挨个看着那些恶灵归于寂灭，看着那个在沙尘中岿然不动的身影和始终站在他身旁就连目光都未曾移动半分的天帝渊。
那就是曾经的神，真正的上古之神。
“嗯？怎么了，看傻了？咳咳。”
风声见熄，方算山神力耗尽托着一颗烛火般明亮的光团靠在天帝渊的身上缓息片刻，虽然很不想说，但他确实实力大减，早已不如从前，只是画了一个融灵法阵便枯竭到站不住。
“哎，老了老了，一个法阵就支撑不住了，来，天一，拿着布袋，阿尽的神魂虽说并不完整，但这个程度也就我这个破布袋能承载的住了，别慌，用有契约的那只手，对，就这样。”
方算山没发现周围的小孩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敬，略显疲惫的指挥着袁天一伸出手握住他的布袋，又牵着方无尽带有契约的那只手放在袁天一的手边。
“老天，给我渡点神力。”
“嗯。”
天帝渊伸手点在方算山的额心一点银光闪过方算山便恢复了大半，站直了身体双手衔接着袁天一和方无尽以及手中的盛有方无尽神魂碎片的布袋，嘴里呢喃法文术语，银光金光沙尘乍现，迸裂的神力周转在三人周围，方无尽的脑海里开始涌入他不曾拥有的记忆。
“小神仙们，过来一点，借用一下你们的神力给你们的‘师兄’做一下护法，他需要你们帮他守护他的肉身。”
方算山略显吃力的话通过凌冽的风声传到法力周转范围外的周含容他们的耳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话语中的调笑，只是立刻围着三人立成法阵，一神两位地护住了三个。
虽然方算山没说，但是明显阵中的三个人都需要护法，站在方无尽身后的是被指使过来的天帝渊和周济俩人，其他人身后也各站了两位，确保不出任何问题，随时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