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隐看着眼前的结界以手化爪劈了过去,结界只是波动了几下便回归了平静。
郎隐旋即沿着黑雾往上飞,好在黑雾是有边界的,并没有覆天盖地,他迅速飞了一圈发现这个结界只是把当铺所在的这座城池圈在了里面,并没有危及其他地界。
而周含容他们的法阵也已经抵达了这片土地,虽然黑雾结界很结实但还不足以抵挡住三个神的神力覆盖,城里弥漫着的黑雾里若隐若现着天隐子带着微光的白雾,他们的法阵在这里也同样起着效用。
这是一个好消息,不管造成这个黑雾的人是谁,仅凭周含容他们三个人都能渗透进去,这说明,他们几个一起,可以尝试一战,甚至不用拼命。
想到这,郎隐立刻回到王官医身边:
“含容他们的法阵渗透进去了,我们应该可以试试打破这个结界,我觉得小云和阿袁可能都在结界的另一边,,虽然不知道小云是怎么进去的,但这个结界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可以试试。”
“好。”
王官医也没有多啰嗦,立即开启了身上一直背着的布袋,布袋深不见底,无数的武器被他从布袋中丢出来,甚至连莽荒时代用的石斧和木棍都拎了出来,周边土地上的石块屋脊房梁只要是能被当做武器的物件全都围在他身边。
早在赶路的时候为了提升神力,王官医已经换型到神力巅峰的状态,一身铜制盔甲随着他拿武器的动作哐哐作响,终于他从布袋的最底部拿到了尘封已久的竹弓。
他本是黄帝战蚩尤所胜的竹弓成灵,后来成了战神便拥有了无穷无尽的武器库,这把他曾依附在上面的弓也就被他尘封在袋底。
大概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好说话的脸,又随手救了几个人,后来世人将他错认成医仙,逐渐随着人们的信奉,改变了神权,但实际上他只是一个武器罢了。
就连重生后的袁天一也不知道他本不是什么神木化身的医仙,但是他的神权被更改后,王官医也就随遇而安当起了世人口中的医神。
摸着身边狼王毛茸茸的头顶,王官医挥动着久未启用的竹弓,感怀到也就袁天一这个傻得从没想过,为什么一介医仙会点将一只狼王麾下,曾经的狼王战神也早就被神木医仙给替代了,看着手里的竹弓,王官医有些迟疑。
这是他唯一能用做攻击的神器,但是尘封已久,他不知还能不能发挥出曾经的威力。
而且竹弓放在最底不是他喜新厌旧,而是他用不到了,当他使用本体时,是他神力最巅峰的时候,而在成为战神之后,无论是他还是方无尽都没再使用过彼此最强时期的形态,因为没必要,无人能在战神面前坚持住三招。
想当初战神分两方,他和方无尽各领一边,不时地战上一场,也因此不打不成交,而现在,战神却只剩他一个了,准确的说,现在天上的战神早就更新换代,他也不再是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战神了,他只是一个被天庭追杀的堕神而已。
而且后来他还被认成了医仙,战神的权重更是小到不能再小了。
手掌握着弓身感受着久违的弓鸣,是老朋友相见,是想念也是哀怨,当他拿到竹弓的那一刻,周身的武器都开始嗡嗡作响,巨大的弩在他的背后拉开,刀枪剑戟也都纷纷冲在前方蓄势待发,斧钺钩叉则是横在两边准备劈开眼前的黑暗。
许久未曾感受到的兵器冷冰冰的气味让王官医难得地热血沸腾,血色染上双眼,疯癫的笑容浮上了王官医的嘴角,一身书生气的他在这时像是突破了某种界限。
杀气自双眼缠绕,身边的兵器渐渐染上了血腥气,为了将自己的神力提升到最高,他放任自己沉入杀海的欲望中去,陷入杀戮的王官医短暂地忘记了朋友的生死。
郎隐看着沉浸在杀意中的王官医默默向后腾出了足够的空间,这让他回想起了他们俩的初次相遇,那时的他们都还未成神,他只是个有了神智的狼崽,而王官医则是一个随时随地会爆发的凶神。
那一次,他只是一个被饥饿驱使踩进了战场的小狼崽,被不小心殃及,而王官医则是主战场的前锋,浑身浴血却张狂大笑形似癫狂却尽情肆意,他一路杀过去,从他身边路过,随意地杀死了即将落在他脖颈上持刀的人,看也没看他一眼。
但他却一眼看到了乱发血污中那双红色的眼睛,虽然最后的结果是,自己饿昏了,他杀完人尽了兴走了,但这也让他找到了存在世间想要追寻的某种意义,从那时起王官医这个人便成了他唯一想要的东西。
后来便是因果,他找到了他,成为了他的坐骑,陪他征战四方,陪他飞升成神,直到现在,陪他共赴未知的生死。
“狼王。”
郎隐看着张着血红双目的王官医笑了,像当初陪他驰骋沙场时一样,只要王官医一声“狼王”,他便义无反顾。
“我在。”
“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