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隐子这孩子
看着神明消失的方向,袁天一陷入了沉思,大部分堕神都会被人类的情感所捆绑,但是相比那些无欲无求高高在上的神明,袁天一却更喜欢这些充满感性堕落的神明。
不过现在,袁天一倒不会觉得伤感,他做到他所能做到的,交易完成,只是会有所感叹而已。
这个琉璃瓶,一开始并未被袁天一重用,因为小小的瓶子中流光溢彩的,看着实在是有点中看不中用的意味,后来偶然的一次机会,被用来临时装一名小鬼时,才发现其中的妙处。
许是少年每次惩戒罪神时留下的眼泪带有神性,导致其变异成一汪带有净化孽障的无法触碰的流质。
袁天一手中把玩着琉璃瓶,福至心灵,物随主愿,这个瓶子也是有点那个少年的脾性的,惩戒啊。
袁天一尚在回忆中,呆楞片刻,突然皱眉,他发现自己竟然因为一个生命中的过客失了神,有点郁闷,这不是袁天一的风格。
袁天一的生命是看不到尽头的,几千年的流逝也不过是他睡几觉的事,那些见过的人和事根本就没有资格给他这悠长的生命带来什么波动。
可以说袁天一本就无慈无悲,无善无恶,他人评判,也只不过是博他一笑,一切随心而走,他觉得什么是是非对错,那就是是非对错。
或许当时曾怜惜过那名连姓名都未曾留下的弑神者,但是那也只是偶尔,大部分时间里,袁天一都是冷漠的。
他自称为神,但并不为神,只是不满那些成神的定义。
郁闷也只是片刻,袁天一拨了拨垂下的头发,不再将眼睛停留在瓶子上,随手把他扔在箱子的角落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点燃后仍然完好无损的火柴棍收了回来,仔细地放回盒子里,再收回箱子里。
也不是他有多在意这根不起眼的火寸条,只是每个有点用处的灵物都是有点脾性的,就像这根火柴棍,看着是个死物,却存了点前人的意念,要是躺着不舒服可是会甩脸子罢工的。
而当这个前人是个孩童的时候,更糟心。
这一厢比较下,反而衬托出袁天一对灵物比对人要重视的多。
如果非要说他有什么羁绊的话,除了那群朋友,大概也就这些灵物了,在他眼中,大概除了他和他的所有物之外都不足以让他在意,呼呼吸就略过了,当然,现在多了一位,想到方无尽,袁天一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一片清朗。
袁天一轻轻的拍了拍箱子,以示嘉奖,又低头看了眼空荡荡的草坪,沉默了。
刚才一冲动把整个屋子都毁了,一不小心加大了周含容他们的工作难度,但是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如果周含容他们在这,大概会说,这狼心狗肺的倒霉孩子。
袁天一看了眼手表,确认时间没过多久,又地处郊外山间别墅比较偏僻,临房的这条道,似乎是特意开垦出来直通这个别墅的,所以除了受害者,大概不会有人走这个方向。
这个案件的受害者虽然没仔细了解,但是应该算是有点身份地位的,骤然消失有点不合常理,没怎么想,袁天一就定下了接手这个烂摊子的倒霉娃,又想了想那孩子的性格,顿时烦躁的摇了摇头。
袁天一最讨厌麻烦事,尽管不情愿也还是瘪瘪嘴低声念了几字符文,光芒乍现,一个名字在其中若隐若现,没几秒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就从远处风风火火的闯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我的文件,我的程序,炸了啊啊啊啊啊,袁天一!你赔我!你啥时候召唤我不行啊,非要现在啊啊啊啊啊!!干啥啊哎哎哎?这怎么有小火柴的痕迹,你放他出来玩了?快快快,你叫他出来,我这有好东西……”
人未到声先扬,袁天一头疼的点了点耳朵,瞬间清净了,漠然的看着跑到脸前手舞足蹈的天隐子,不再动弹,眼前天隐子的嘴巴还在嘚吧嘚吧嘚,但是袁天一却毫无反应。
直到天隐子自己意识到了什么,才委屈的闭上了嘴,埋怨地拽了拽袁天一的衣袖,袁天一才动了下耳朵:
“怎么?说完了?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块说了呗。”
确认袁天一能听到之后,天隐子才郁闷的说:
“你都把耳朵封上了,我还说个什么啊,白浪费我的感情了,真是的……”
“行了,说正事,你现在的法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