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家研究过境无笔记的方无尽知道,视频里都是真的,只不过少了他,想来应该是袁天一做的。
境无在第一次故意撞见被害人后,便用了药物将其囚困在家中,后面发生的一切,包括闪婚,保险什么的都是境无借由特殊药物和花香制成的迷幻剂催眠了一个只属于被害者的“梦”。
本身寻找单身猎物的女人同样反过来说也是与社会脱节的,所以囚困她并没有人发现,而除了昏迷的时间,境无也只是偶尔该触发什么事件,故事该发展到什么地步,便去到她的家中“推动”一下。
在女人的梦中,他们仿佛已经过了几年的婚后生活了,但实际上,外界才只度过一个月左右的时光。
这一切都是境无计划好的,而这一个月,方无尽也是完全沉睡着的。
这些线索就算知道方无尽也只能自己看看,对于警方走入困境这也是他喜闻乐见的,毕竟他不能抓自己吧。
有条不紊的犯案顺序,明显有踩点,链接,最后实施犯案的过程,不是激情杀人,是有预谋的预长期犯案。
根据方无尽和周含容的侧写结果,按理说应该会有人自几个月甚至半年前就突然出现在受害人身边,此人有一定的经济基础,相貌中等偏上,逻辑思维能力极强,反侦查手段熟练,经计算,有超60%的可能性再度犯案。
但信息有限,他们也只能给出这样的结果,交由天隐子搜索下来,数据上千,无处排查。
走访调查,监控摄像头也再无发现,人证物证更是没有,只有一只毛笔,能看得出与整个家庭格格不入,但是也推断不出什么,毛笔太普通了,即使是白玉的,购买渠道也有很多,没有更多线索的话,排查无法再进行下去了。
甚至于查到意外路过的车内黑匣子也没有一点相关踪迹,十分干净,就像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犯罪嫌疑人存在,受害人是被空气被隐形人谋害的。
得出这个结论的警方,十分溃败,他们无法想象能有人犯下这种堪称完美犯罪的罪行。
第三次集合会议上,方无尽心不在焉,手里把玩着钢笔笔帽,听着济度人对这个案子的描述。
看着仅仅几片纸的报告书,方无尽不可控地想到袁天一,这可是他的杰作,可是已经过去三天了,除了每日问候,再也没正经和袁天一聊过天,袁天一也没找他要典当物,案件虽然毫无进展,但是自己的踪迹倒是隐藏的很彻底。
到现在,比起案情,他反而对这个调查组的组员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这个调查组里的每位警员,好像没有表面上这么焦急。
济姓大组长一杯摞一杯的一次性咖啡杯下压着一个Switch游戏机。
叫天隐子的孩子用了极大的时间去编程一个值班信号,不止一个类型,好几个版本,会唱歌跳舞还能闪光。
副组长郎隐,基本没在办公室露过脸,全程在外追踪,但是明明一点信息都没有,自己的侧写也从没到过他的手上,堂堂副组长,他在外面跑什么,也不带下属警员一起?
周含容每天就在组长身边转悠,跑来跑去的看起来很忙,但是仔细一看他拿的东西,重点不是那一摞摞的资料,而是资料遮挡下的咖啡,水果,零食。
另外被保护的那个人也从未露面,更何况是医务人员,更是清闲。
但是每天一到饭点总会在某个人的桌子上凭空出现整整齐齐的七个人的饭,然后过一会儿就会少一份,明明没有订过外卖,也没有看到人送进来,也没有看到人拿走,就那么消失了。
方无尽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感觉十分惊悚,但是其他所有人都感觉没什么,还是一如既往的吵闹,繁忙,于是没几天也就习惯了。
只剩对每个人行为的不解。
忙乱中掺杂着悠闲。
没有烟味,没有泡面味,没有久不洗澡的臭味,看似忙碌实际上仍旧井井有条,这个调查组就像个玩笑。
方无尽始终对组内所有人保持着警惕,越不寻常越古怪,渐渐地,他也把自己掩饰起来,看起来和他们一样焦虑,但实际上并不。
方无尽也曾侧面在警局了解过,这只特殊案件调查组内成员,都是年轻有为的典范,是警局内的各界天花板。
方无尽知道这个案子警方从一开始就不会有头绪,所以选择一群天花板们也没什么,可是这样,就显得自己有些突兀,毕竟自己和组内某个周姓职位的人员撞了,职责又相同,更何况周含容已经是天花板,没必要请外人,泄露警方信息,但还是请了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
方无尽看着眼前一个个在各自岗位上忙得团团转的组员,深深地皱着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
藏在暗处的一撮小卷毛抖了抖,转身走进黑暗。
“没法再拖了,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