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黎微微摇头,给她一个眼神让她放心。陆顺端着水盆,将一切尽收眼底,徐听雾自然也发现了他,没有再多说,跑着回了家。
陆顺走到床边,用盐水把布巾打湿,拧干再敷到六婶胳膊上,六婶立马身体颤动了一下。
他咬紧牙,知道这一定很痛,但是娘撑不了太久。
看着床上的人,陆顺艰难发问:“救我娘,你有什么条件?”
为了母亲的命,他不得已向情敌示弱,但是别无他法。
祁黎听闻此言脸色微妙,他救人不求回报,也理解陆顺的想法,若自己表现的无私大度,那才伤他的自尊。
他想倒是有件事可以提一提:“我能把你母亲救好,条件是,你要离阿雾远点。”
陆顺低头,暗自苦笑,在自己问出口时就想到了。
祁黎看他紧绷的肩膀,又说:“我知你不甘心,也不是要你立马远离,你大可以再向她问对你的想法,若她没有这意思,或着她更喜欢我,你就要退出。”
这段话听起来已经足够深明大义,陆顺听他也是胜券在握的感觉。
他确实还没停了心思,想再找机会多跟徐听雾相处,就算祁黎没有这些条件,真知道了徐听雾对自己一点喜欢都没有,他不会死缠烂打的。
“我答应你。”
徐听雾跑了回来,将红玉瓶给了祁黎,陆顺跟她都退出门外。
听到房间里娘痛苦的喊声,陆顺攥紧了拳头。
徐听雾站在一旁,看他抵在墙边垂着头,还是走上去拍拍他。
她说:“放心,他能把六婶治好。”
不过解毒相比毒发不会好受几分,这是一定要忍受的。
陆顺擡头看她,又低下去,他俩之间的亲昵与信任是他不能企及的,他觉得一辈子也不能达到这种程度。
他用低低的声音回“好”。
不到两刻,祁黎开门出来,陆顺立马站起身跑进去,六婶已恢复如初。
陆顺深深松口气,明白了祁黎真不是普通人,开始想徐听雾也不是常人。
连娘都说,他俩很相配,他装成不在乎的样子,但明白这是娘在提醒自己,不要心怀妄想。
祁黎提醒:“要等一会儿才能醒,记得别让大夫来了。”
转过身,阿雾正看他,却瞬间转过眼,向外走去。
祁黎本觉得有些莫名,回到院子不见徐听雾的身影,进了自己的房间才琢磨出原因。
他把桌上刚翻了两页的书塞进抽屉,浑身不自在起来,怪不得徐听雾刚才那样看他。
那种事只是在众人言语中拼凑出一个大概,想到某晚自己的无措,真是觉得白活了这些年,得买些书来学。
这还是第二天李月约着阿雾去书店,他才开始打算的。
竟这般无意,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饶是活了几百年,祁黎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这也怪他没把书收好。
之后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徐听雾未提此事,面上装着不知道,强忍着不去回想。
她没话找话:“下午陆顺说六婶醒了,这下你的身份要瞒不住了。 ”
祁黎对此事不在意,他是做了件救人性命的好事,如果真惹来麻烦,那就躲个一干二净,只要他想,没人能找到他。
想到此,他问:“如果真到我被迫离开云城那日,你会不会随我一起?”
上午刚知道他在看那书,下午再听他问这种话,徐听雾还是不可避免的想歪了。
光是与他坐在一起,她就浑身不自在,看她一眼,如芒刺背。
“......我会考虑考虑。”
憋了半天,就说了这句,刚说完就后悔了,明明是他的原因,怎么就她这样拘谨。
她暗自想着,对面人沉沉笑了一声:“阿雾,那日明明是你大胆,怎么现在反倒害羞?”
徐听雾先是诧异的看他,想清楚他话中的意思,再看他眉眼中的笑意,反应过来是在调侃她,面上忍不住红起来。
她是借着酒劲的,而且也及时止住,哪像他......
徐听雾害羞又愤懑的瞪他一眼,又把祁黎看笑了,后看她有些生气,于是清了清嗓正经说:“只是想学学,没别的意思。”
徐听雾暗自“切”了声,他这样解释,听着分明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她吐槽完后又觉得自己不争气。
她又没答应会与他发生那种事!
越想越生气,结果便是她把自己关在房内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