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在乎结果,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娇娇气的瞳孔变了变,一双深蓝色的竖瞳定定地望着他,尾巴一卷,裹着谢莲生往水底去。
时值下午时分,水面上还有几分天光,然而到了湖底只有几缕投下来的光线可见。
明月湾的湖修得极深,湖底放着夜明珠,幽幽白光照着,两道身影纠缠着以极快的速度下降。
谢莲生想掐避水诀被娇娇拦住,他便放弃了,转而抱住娇娇,指尖下是她坚硬的鳞片,他喜欢这些鳞片,顺着边缘滑动着,似乎想数清楚多少似的。
“唔……”
娇娇一直盯着他,看他承撑不住快要张嘴呼吸时凑上去,给他渡了几口气又退,谢莲生一向温热的唇此刻被冻得有些凉,像宝泥坊卖的凉糕,软糯冰凉。
“娇娇,我还想亲。”
谢莲生给她传音,语气缠绵,完全没把自己深陷水底当一回事,他凑上来,不知死活地亲她。
娇娇本来就没给他渡几口气,他不管不顾地亲上来,没多久又得娇娇给他渡气了,最后不知道谁渡谁,两人头发在水中纠缠,激烈时鳞片掉落在水中的声音完全被娇娇的喘气声淹没。
直到谢莲生手里突然拽下一片鳞,他才惊醒。
“怎么回事?”
他惊恐地给娇娇传音,手里拿着娇娇脱落的鳞片,娇娇不以为意地给他指角落里零星散落的一堆。
谢莲生神色严肃,掐了个避水诀,抱着娇娇往上游。
“为何如此?娇娇,生病了吗?”
他一时间心里自责悔恨反复上涌,他居然不知道娇娇在掉鳞片,是他不好,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居然忽视了她,怨不得她要生气。
谢莲生脸色难看,抱着她在水面上,手一寸一寸地摸,从尾巴尖尖逐渐摸到胸口,像严格又温和的大夫,想要确定每一片鳞片的安全。
“疼不疼啊?从什么开始掉的,你哪里不舒服,我居然都不知道,对不起。”
动作轻柔,像羽毛拂过身体,带着阵阵酥麻,娇娇甩了甩尾巴,又是一片鳞片掉落,在水里来回飘荡。
她的鳞片自然是漂亮的,反射着幽蓝的光,在水里像晶莹剔透的水晶,又像浓郁如海的宝石。
娇娇只觉得骨头都酥酥的,懒懒靠着谢莲生,随意捡起掉落的鳞片,一开始她也有些惊慌,不过慢慢她发现应该对身体无碍,好像是她在长大才这样。
新出的鳞片长得很快,很快便覆盖掉落的地方,不过看着自己掉鳞怎么也不是件开心的事情。
“快疼死了,我的鳞片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掉过,我只能看着它们一片片脱落。”
娇娇说着说着,愤恨地捶他一拳,好似真的十分在意。
谢莲生心疼地眼睛红了一圈,可是他摸遍了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有问题,他看不见,可手上感知到的有限,实在叫他心急如焚。
“我带你找神医,他必然有办法。对不起娇娇,要不是为了我你一定不会遭受这种痛苦,会不会是这里的湖水不好?有人下毒?”
谢莲生满脑子有人要害娇娇的猜测。
上一世他带娇娇回来没有准备这些,他一直将她视为凡人,发现她的鲛人身份也是因为后来她到了发情期。
发情期?也不是这个时候啊,他记得还有一段时间才到。
莫非是这个原因导致的?谢莲生不清楚,上一世娇娇从未和他说过掉鳞一事。
“你在乎吗?”
娇娇趴在他胸口问道,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她在人间这么久才知道人族最擅长的就是说谎,瑾夫人说的。
虽然谢莲生的味道没有变,可是他的行为十分让她怀疑,这个男人或许不爱她了。
“当然,娇娇这世间我最爱你。没有人能比你更重要,你痛的时候我比你还要痛。”
他的焦急做不了假,谢莲生着急地想赶紧带娇娇去药仙谷找薛神医瞧瞧。
“诶,你急什么?反正也掉了这么久,急这一时半会能有什么用,我还没消气呢。”
娇娇拉着他,语气蔫蔫,“你还要我教你吗?”
她的话让谢莲生心里又是一痛,娇娇说得对,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发现,现在着急就像心虚弥补的渣男。
“要,你教我。”
谢莲生大掌紧紧贴着她的背脊,抱着她,低头在她脸边轻蹭,声音里带着难抑的苦涩。
要哭了一般。
“首先就是你得紧紧抱着我,告诉我,你爱我。”
“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娇娇轻哼一声,带着轻松得意,尾巴甩动着,翻出水花在湖面荡漾。
“其次,你得好好分析你做了什么。这是第一次那我就告诉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