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两旁低矮的房屋,路边那块形似卧牛的巨石,还有前方那个三岔路口旁破败的土地庙。
这......这不正是去往陶柳村的路吗?
房遗爱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心跳突然加快。
陶柳村的大夫?
该不会是.....
就在这时,马车缓缓停住。透过车窗,房遗爱一眼就认出了那两棵并立的老柳树。
"真的是他......
"
房遗爱喃喃自语,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楚天青一个乡野郎中怎么可能会跟陛下认识!
这个念头在房遗爱脑海中不断盘旋。
难不成楚天青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不对。
"
他猛地摇了摇头,暗骂自已胡思乱想。
临行前陛下特意嘱咐要隐藏身份,想必是微服私访时结识的。
陛下向来体恤民情,认识几个民间医者也不足为奇。
“遗爱,你愣着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房遗爱听到父亲的一声斥责:“陛下都下车了,你是要让陛下在外面等我们不成!”
这声呵斥让房遗爱如梦初醒。
他慌忙起身,定了定神,他赶紧上前搀扶父亲下车,眼角余光却忍不住瞟向车外。
只见陛下正与楚天青熟稔地交谈着,那亲近的姿态让房遗爱心头一跳。
看到房玄龄下车,李世民自然地引荐道:
"贤弟啊,这是我府上的管家。
"
他指了指房玄龄,
"这几日一直腿疼难忍,特地带他来看看。
"
闻言,房玄龄赶忙拱手道:
"楚大夫,咱们又见面了。”
楚天青点头微笑,目光却越过房玄龄,落在他身后的房遗爱身上。
这一眼看得房遗爱浑身僵硬,大睁着眼睛,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
什么!
陛下刚刚称他什么?!
贤弟!?
房遗爱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阵发黑。
他死死盯着楚天青那张年轻的面庞,怎么也无法将这个乡野郎中和
"陛下贤弟
"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完了完了!
自已那天还贱兮兮的问他有没有嫖资.....
这要是让老爹知道自已当初的轻浮言行,怕不是要被家法伺候到明年开春?
“遗爱!遗爱!”
房玄龄见房遗爱又在发愣,心中虽恼,但却不好发作,只能使劲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这一拽力道不小,房遗爱被拉得一个趔趄。
等他反应过来,刚要拱手,楚天青便笑道。
“房公子,别来无恙。”
“诶,诶,无恙......无恙。”房遗爱讪讪答道,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
房玄龄见状,眉头顿时皱得更紧。
虽然不知儿子何时见过这个大夫,但此时也不是问询的时候,他重重咳嗽一声,沉声道:
"遗爱,怎可如此无礼?楚大夫与老爷兄弟相称,你该称一声叔叔才是。
"
啊?
叔.....叔?
房遗爱闻言,一时愣住了。
他偷偷瞥了眼楚天青那张没比自已大多少的面容,下意识的张了张嘴,但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半天发不出声来。
"怎么?
"
房玄龄声音又沉了几分:
"为父的话没听见?
"
听到父亲,房遗爱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才艰难地挤出一句:
"楚......楚叔叔好......
"
楚天青不禁哑然失笑。
被一个年纪相仿的青年唤作叔叔,他也有些不自在,连忙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