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阙神色淡漠,目光扫过满地的狼藉,淡淡道:
"我来看看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是不是真的是个废物。
"
"是啊,我就是废物!
"洪龙象冷笑,
"你们不是已经准备好放弃我了吗?就像当年放弃她一样?
"
洪天阙摇头:
"那是老祖的决定。
"他顿了顿,忽然问道,
"不过,你知道为什么赢不了她吗?
"
洪龙象一怔:
"为什么?
"
"因为你体内的至尊血,始终不能完全炼化。
"洪天阙目光深沉,
"我看她的心并不在洪家,所以这次,或许是老祖错了也说不一定。
"
洪龙象双眼血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我会证明给老祖看的。
"
洪天阙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后,洪龙象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的眼中,燃烧着不甘与执念。
……
翌日清晨,洪昂如约而至。
"走吧,我带你去见她。
"
陈星采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跟上。两人穿过重重院落,最终来到一处隐蔽的地下入口。
阴暗潮湿的石阶蜿蜒向下,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霉味。墙壁上的火把摇曳着微弱的光,照出斑驳的青苔和渗水的痕迹。越往下走,寒意越重,仿佛连呼吸都凝成了白雾。
地牢深处,铁栅栏锈迹斑斑,锁链拖地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角落里,几只老鼠窸窸窣窣地窜过,消失在阴影里。
陈星采的脚步忽然停住,声音有些发紧:
"她……住在这里?
"
洪昂沉默片刻,低声道:
"当年你……失踪后,她就彻底疯了。
"
陈星采的表情依旧平淡,只是指尖微微蜷缩:
"她不是一直就疯疯癫癫的吗?
"
洪昂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那不一样……
"他侧身让开,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
尽头处,一扇厚重的铁门半开着。
陈星采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门——
昏暗的牢房里,一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在角落,凌乱的长发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听到动静,那人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后又低下头,继续摆弄着手中破旧的布偶,嘴里喃喃自语:
"婵儿乖……娘在这儿……婵儿不怕……
"
陈星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认出来了——那是她的母亲。
那个曾经风华绝代、骄傲恣意的女人,如今却像个孩子一样,抱着一个破布偶,一遍遍重复着十六年前的哄孩子的话。
洪昂低声道:
"她……只记得这些了。
"
陈星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个曾经让她又爱又恨的女人,如今疯癫至此。
地牢里,只剩下女人轻柔的哼唱声,和锁链轻微的碰撞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