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采是记得那个怀抱的——温暖、宽厚,带着淡淡的松木香。
男人的胡茬扎在她娇嫩的脸蛋上,痒痒的,疼疼的。
"乖乖婵儿,好好听你娘的话。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等二叔这次从中州回来,便给你带好玩的东西。
"
她那时还不会说话,只会咯咯地笑,小手胡乱抓着他的衣襟。
可后来——
她没有等到那个男人承诺的好玩的东西。
只等到了一双冰冷的手,将她从熟悉的怀抱里夺走。
她记得偏院的烛火摇曳。
她被放在一张冰冷的石台上,四周是陌生的面孔,没有娘亲,更没有那个男人。
"还愣着干什么?
"
冷酷的声音像刀锋划过寒冰,刺得她浑身发抖。
"放血!放血!
"
襁褓中的她还不懂什么是恐惧,可本能让她哭了起来。
然而哭声换来的不是安抚,而是更粗暴的对待。
疼......
法器刺入皮肤的痛楚,血液从体内抽离的冰冷......
这些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让陈星采的呼吸微微急促。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回忆过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男人,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喊出那两个字。
月光依旧清冷,照在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
片刻之后,陈星采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平淡地开口道:
"你……也是来破坏我生活的吗?
"
洪昂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愧疚:
"我并无此意……还请婵……陈姑娘和我们去灵州一趟。
"
"去灵州?
"陈星采眼神玩味:
"为什么不在这里动手,还要走这么远,岂不麻烦?
"
"请姑娘放心。
"洪昂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坚定,
"这一次,就算豁出性命,洪某也会护你周全。
"
这一次吗……
陈星采凝视着这个曾经熟悉的男人——
片刻后,她忽然点头:
"好,我和你走。
"
"不行!
"韩煜一步跨出,挡在两人之间,
"你不能和他走。
"
陈星采看向韩煜,眼中带着恳求:
"二师兄,相信我一次,好吗?
"
韩煜摇头,语气不容置疑:
"既然你喊我一声二师兄,我便不可能放你离开。
"他的目光如铁,
"平时你任性调皮,大家都可以由着你,但只有这一次——你必须先告知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