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施主执着于这些石块如何受力、如何平衡,却不知世间万物本无定相。你眼中所见之'力',不过是心识所造之幻影。
"
他越说越玄,语调渐渐高亢:
"《华严经》曰:'一切唯心造',施主所问之'受力分析',不过是妄念分别。若执着于此,便是堕入'法执',离佛性愈远。
"
陈长安听得嘴角抽搐——这秃驴解不出题就开始念经?
妙华和尚见他不语,以为他被说动,便继续道:
"不如施主再给贫僧一次机会,重新提个问题。此次当以'无相'为要,莫要再执着于这些虚妄之相。
"
陈长安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
"所以你说了半天,就是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
妙华和尚沉默片刻:
"若是施主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
陈长安震惊地瞪大眼睛,嘴角抽搐:
"好、好、好!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
"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妙华和尚的鼻子:
"行啊,只要你承认自已不要脸,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
妙华和尚面不改色,双手合十,平静道:
"我不要脸。
"
陈长安:
"......
"
这干脆利落的回答让他一时语塞,准备好的嘲讽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妙华和尚见他不语,继续用那副慈悲为怀的表情解释道:
"《维摩诘经》云:'随其心净,则佛土净'。贫僧说'我不要脸',正是放下我执、破除名相的表现。
"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庄严:
"世人执着于颜面,殊不知'脸面'本就是虚妄。佛说'无我相、无人相',既然连'我'都不存在,又哪来的'脸'呢?
"
陈长安听得目瞪口呆。
尼玛这和尚放到上一世高低是个人才啊,还是售后部门求之不得的那种。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既然已经答应了这和尚给他机会,陈长安想了想,又抛出一个流体力学的物理问题。
和尚眉头紧锁,盯着虚空中的假想水流,手指无意识地比划着。
三分钟后——
"阿弥陀佛,《华严经》云:'一即一切,一切即一',这水流……
"
"停停停!
"陈长安摆手打断,
"又念经?行,再给你换一个。
"
这次他问了个圆周率的问题。
和尚掐着佛珠,嘴唇蠕动,像是在默算。
一分钟后——
"《金刚经》有言:'如来说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这圆周……
"
"得,又来了。
"陈长安翻了个白眼,
"算了,最后一个,也是最简单的——笼中有鸡与兔若干,共有头35个,脚94只。问:鸡兔各几何?!
"
和尚这次不念经了。
他盘腿而坐,神情严肃,开始掰着手指脚趾认真计算。
一个时辰后,他抬起头,面色灰败:
"贫僧……不知道……
"
"哈哈哈哈!
"陈长安拍腿大笑,
"你个辣鸡!一开始让你受力分析我还忌惮你能掐会算,原来是高估你了,结果尼玛鸡兔同笼你都算不出来?你是哪来的脸要和我比学识的?
"
和尚嘴巴张了张,一时语塞。
他自上界清净天而来,游历此方世界数百年,博古通今,甚至曾与大周国师论道都不落下风。
佛学、道经、医学……甚至琴棋书画,他都自认不弱于人。
可是……这几个问题怎么就从来没听过呢?
他呆立原地,并不明白此刻自已正在经历一种痛——
叫文科生碰到了理科生。
还让理科生先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