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找你们啊!恨不得马上逃得远远的!
温楚不敢直说,怕这会儿真跑不掉了,怯怯地咬唇:“好、好的。”
时渊终于松开了手,温楚小兔子一样立刻冲了出去,发尾在飘,仿佛后面追着两只鬼。
时逸裸着上身,看见少女消失在门口,反身倒在垫子上,肌肉喷张,大刺刺地躺在少女刚才睡觉的位置,利落的肌肉仿佛雕塑般完美。
情绪上了脸,有些暴躁:“哥,她很抗拒我们啊。”
时渊低眸,慢慢扣上了衬衫扣子,把湿润的黑发顺到头顶,露出白皙的额头,淡淡嗯了声。
时逸把衬衫抓过来,少女睡觉时压着,放在鼻尖嗅了嗅,上面似乎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会不会是她不愿意三个一起?”
时渊没说话。
时逸在复盘,思索着:“她太小了,确实可能很难承受。我们单独行不行?”
时渊淡声:“她吓到了。”
时逸擡眼,奇怪地看向他,这可真不像他哥会说出来的话,什么时候他哥变成正人君子了,不都是披着狼皮的衣冠禽兽么?
时渊冷静道:“让先她放松几天,别真吓跑了。”
时逸扯了一下嘴角,果然。
~
温楚从训练室里跑出来,一路小跑就没停下来过,当年在学校跑八百米都没这么积极,头也不回,还差点跑错了楼层。
她惊慌失措地跑回了房间,立刻关上了房门,快速钻进了被子里。
她有点心慌,把奶糕唤出来,紧紧抱在怀里,呜呜咽咽地抱怨:“奶糕,我遇见变态了好倒霉啊!逼人摸胸摸腹肌的变态!一对双生子变态,变态超级加倍!”
奶糕不明所以,冲她喵喵叫。
温楚这天晚上没怎么睡好,梦里不停有人喊她摸腹肌胸肌,还有更可怕的地方,以至于早上起床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晚了不少。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迟到了,跟伊维尔约好了的,她用力锤了下床泄愤,那对双生子简直就像是水鬼,梦里都不放过她。
她现在怀疑,他们真的会放过她么?
不过这时也没时间想了。
温楚跳下床,匆匆忙忙起来,快速梳洗了一番,拎上小书包跑去找伊维尔。
温楚喘着气,发丝凌乱,不好意思说:“抱歉我迟到了。”
“没事。”伊维尔没有穿军装,简约的休闲服,干净又利落,可是蓝鲸哨兵那出挑的身体仍旧格外突出,手臂健壮结实,即使在白塔里也是佼佼者。
伊维尔笑了笑,视线落在她白皙的小脸,手里扎好的牛奶递过来:“睡得不太好么?”
“做了不太好的梦。”温楚抱怨,接过温热的牛奶,忍不住再次感慨伊维尔的贴心,“谢谢。”
伊维尔勾起唇:“走吧。”
温楚乖乖喝着牛奶,迟疑着:“其实我可以自己过去,你刚回来应该很忙吧。”
伊维尔声音沉稳平和,是令人安心的存在,让人无法拒绝,摸了摸她的头发:“已经处理完了。去那边也有工作,跟你顺路,不要有压力。”
温楚冲他笑了笑,没有再拒绝,再拒绝就显得过于矫情了。
白天的环境可比昨晚要清晰地多,高耸的白塔庄严肃穆,路上看见的小动物比昨晚看见的要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她每次都能跟那些小可爱对上目光,每一只都蠢蠢欲试的想过来跟她贴贴。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好像在它们眼里看见了光。
站岗的士兵拼命抱住企图冲过来的小犀牛。
温楚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受小动物欢迎啊。
远处训练场地上训练的小士兵体格健壮,挥汗如雨,训练服浸透了。
跳跃、攀爬、翻滚、动作迅速猛烈,荷尔蒙气息浓得快要炸开了,这些好像只是小崽子们最基础的训练项目。
温楚知道向导比哨兵要稀少得多,向导主要是分为两类,一类是攻击性向导,一类是治愈系向导。
治愈系向导又是稀少中的稀少。
攻击性向导的主攻方向是精神攻击,在战场上跟哨兵一样作为战争主力,畸变中同样拥有精神力,同样可以通过击溃精神而而达到击杀敌人的作用。
治愈系向导的主攻方向是精神治愈,是更贴近于后勤部队的兵种,稀少而珍贵。
因为精神试剂只是缓解作用,治愈系向导才能彻底清除精神污染。
温楚不知道自己属于哪种向导,按照她的治疗效果来看,或许是低等级的治愈系向导,也有可能是攻击性向导。
攻击系向导虽然主攻精神攻击,但是也具有稀少的精神治愈力,聊胜于无吧。
不过这都需要明天去检测后才能知道。
白塔工资好像是根据等级划分的,等级越高工资越高,希望她的等级不要太低,应该不至于养活不了自己吧。
温楚有点期待自己的检测结果。
不过好像还要见到伊维尔嘴里说的那个心情好还挺好的神奇领导,那人可能很难搞吧。
她需要忙的事情真的好多啊,希望那两条狗不要再跑来找她了。
伊维尔开车,把温楚送到了下城区。
温楚推开车门走下来。
伊维尔面容英俊高大,身姿挺括,在这里出现显得格格不入,不动声色地看向这篇区域,明显老旧的建筑,灰扑扑的街道,注目窥探的人群,眉头微不可见地皱起。
温楚根本不在意,毕竟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年,早就学会了一些必备的生存技能,何况这篇区域其实生活的都是熟人,谁好谁坏都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温楚朝他挥了挥手,欢快道:“再见啦!”
白发哨兵弯着唇角,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好。”
温楚背着小书包,转身沿着一条狭窄的小道走进去。
越来越靠近那间小房子,温楚也越发紧张起来,虽然在离开前留了字条,但是偷偷跑出去,他肯定会生气的吧。
温楚想到这里,忍不住开始怂了,停在路边一颗大树旁边,脑袋抵在树干上,脑袋傻乎乎敲了两下。
该怎么撒谎……不,组织语言呢。
“一路很安全,什么都没发生……”
“为什么回来这么晚,是因为我爱玩。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胡思乱想……”
……
温楚喃喃自语,站直身体,拍了拍脑门,擡眼看见不远处对上一双漂亮的碧绿色眼睛。
像是绿宝石,像是枝丫上刚长成的绿果,像原始森林中中穿越的蜿蜒曲折的清透河流,总之一切可以描绘的优美词汇。
温楚隔着半远不近的距离,从上往下看着他。
男人坐在轮椅上,银白色长发披散下来,脸色病一般苍白,五官笔挺深邃,在这个灰暗的小巷子里,拥有惊艳一切的漂亮皮囊。
男人在那里,不言不语,静静看着她,眼里的情绪难以解读,仿佛刻在玉璧上的画,可以有千万种解读。
温楚僵住了,心虚浮上心头,眼神想躲又不敢躲,开始回忆自己刚才说话的声音到底大不大,有没有被他听见。
男人似乎是出门拿东西,手里的篮子里装着两个番茄,没等温楚思考好,转动轮椅转身走了。
温楚愣了愣,还没回神。
好了,果然很生气,招呼也不打了,以前还会冷淡地喊一声她的名字,现在视而不见了。
温楚虽然理直气壮,但是终究是有点发怵,这趟出去时间确实长,光脑坏了联系不上,现在也没买新的。
她张了张嘴,没敢喊他,灰溜溜地放轻脚尖跟了上去。
轮椅上的男人始终没有回头。
男人回到了屋子里,温楚也跟了上来。
温楚打量屋子,发现这里跟她离开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空间并不大,家具并不新,但是很整洁,灰尘也没有,主人肯定很经常打扫。
男人进了厨房。
温楚看着男人的背影,慢吞吞挪了过去,迟疑着站在厨房门口,厚着脸皮喊:“哥,我回来了。”
平时她可是很少喊哥的。
他不让喊的时候,她非要喊,让她喊时,她偏不,偶尔要讨饶的时候,也喊,总之没个定数,全看她心情。
巫寒笙没听见似的,银白色长睫垂下,冷白的脸庞没什么表情,手里的篮子放在厨房上,手背苍白仿佛冰冷的玉石,青筋微微凸起。
“哥!”
“……”
“哥哥!”
“……”
温楚凝视着男人冷漠的侧脸,知道她出去的时候他肯定不好过。
不管了,摆烂了,不讲理地扑到他怀里,埋在男人常年低温的怀中,声音甜的跟裹了蜜糖似的叫唤。
“哥哥!哥哥!!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啊,我天天都想你啊!”
巫寒笙态度寡淡,甚至是冷漠,默不作声地掐住她的细腰,想把她推出去。
温楚死死搂住他的脖颈,死皮赖脸地不肯动,嘴里还委屈喊着装模作样地抽泣:“嘶~哥你把我弄疼了!”
半晌,巫寒笙吐出一口气,手指改推为揽,揉着她的软肉,薄唇抿着,冷着脸:“疼死你最好。”
说话就好,说话就有救。
温楚再接再厉,哼哼唧唧蛮不讲理:“果然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了,是不是见异思迁,有了别的妹妹?”
巫寒笙眉头紧皱:“胡说八道什么。”
温楚胡搅蛮缠,用脑袋蹭他:“肯定有别的妹妹了吧?在哪里?是不是住我房间了,我要看看她有没有我漂亮!”
巫寒笙明知她在胡说八道,但是看她一个劲儿往自己房间里瞧,好像他真干了对不起她的事。
他冷硬说:“没有。”
温楚立刻得寸进尺:“什么?”
巫寒笙无奈,只能一退再退:“没有别的妹妹。”
温楚眼眸染上笑意,高高兴兴道:“那还差不多!”
巫寒笙凝视着她的脸,神色似乎有些复杂。
温楚从巫寒笙的怀里起来,她也怕了坐太久会弄坏巫寒的双腿,虽然巫寒说过很多次没事,但是她对待他的腿向来谨慎,希望哪一天奇迹发生。
这也是为什么她要跑出去找药的原因,那段时间中心城买不到那些药了,本来就很难买到,没有货是时不时有的事。
家里是有药的,但是万一用完后中心城还是没有药呢。
温楚思来想去,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从外面搞回来吧。
她决定下得很快,知道巫寒肯定不同意她出去,于是直接先斩后奏,说是出去工作,实则跑出中心城。
她不知道哪里能找到那些药,只能一边在路上问一边找。
这会儿温楚已经通过耍赖化解了巫寒笙的愤怒,巫寒笙有个优点就是每次发火后她哄好了,不会再次提起。
温楚把小书包拿过来,把里面的药献宝一样拿出来,一件一件摆在他的面前,眼睛亮亮的,可神气了:“这是我找到的。”
巫寒笙视线扫过,看不出多激动,还没有她偷跑出去这事让他波动一般大,引不起他的兴趣。
“我去做饭。”
温楚千辛万苦弄回来,就这个结果,撇了撇嘴,多少有些失落:“我要吃番茄牛肉饭。”
牛肉在下城区挺奢侈的,很少有人会买,温楚经常能吃到,巫寒笙有办法赚钱,但他从来没告诉过她怎么赚到的钱。
温楚问他从来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小秘密了,想到这里她还是有点酸溜溜的。
他说他有办法养她,不需要她出去工作,但是温楚总是担心巫寒笙哪一天垮了,赚不到钱了,最后那不是还得靠她?!
在下城区的工作多数是辛苦的,赚到的帝国币也不多,温楚以前从来是没得选。
巫寒笙做了好几个菜,都是温楚爱吃的。
温楚坐下来,埋头吃饭,她吃的心满意足,眉眼弯弯,感慨说:“果好幸福啊,果然是妈妈的味道。”
巫寒笙冷着一张俊脸,轻飘飘扫她一眼。
气到他,温楚高兴了,夹了一块肉放进巫寒笙放到他碗里,水眸亮晶晶的。
巫寒笙看着碗里的牛肉,脸上的寒气顿时散了大半。
真好哄啊。
温楚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温楚快吃饱了,手上动作也慢了,懒懒撑着下巴说:“巫寒笙,我觉醒成向导了。”
巫寒笙指尖一顿,猛地擡起头。
温楚把大白猫放出来,兴致勃勃介绍:“我的精神体,是只鸳鸯眼大白猫,叫做奶糕。”
她想让巫寒笙看看,想要讨夸夸,可是巫寒笙是普通人,普通人是看不见精神体的啊。
温楚有些失落。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巫寒笙觉醒成为哨兵,哨兵体质不同常人,或许腿就能好了。
巫寒笙面容平静,夹起一块牛肉,淡淡道:“挺好的。”
这个反应太冷淡了吧,真的一句夸奖也没有啊。
温楚多少有些失望,不过她很快整理了心情:“我得搬到白塔那里住,不过我会在放假的时候回来,休息日我会回来的。”
温楚说完,盯着巫寒笙瞧。
巫寒笙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半天了才给她反应:“知道了。”
没有一点舍不得的意思吗?
温楚真的有点生气了,气恼地把他碗里的牛肉夹到自己碗里,不给吃!
巫寒笙看了她一眼,老实地避开牛肉,夹了一块番茄。
吃完了饭,温楚犯了困,昨晚根本没睡好,到房间睡觉。
巫寒笙在这里,她心里安定,很快就睡得沉沉的,连那些暗处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没有吵醒她。
温楚的房间是屋子中最大的一间,也是光线最好的一间。
外面太阳正好,暖暖的光线本该照亮这间房,带来暖意。
可是此时,整个房间昏暗潮腻,一眼看过去,都会误以为是天黑了。
房间中心的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懒散靠着椅背,肩膀披着外套,面无表情地盯着床上昏睡的少女。
晦暗的光线爬上巫寒笙的脸庞,那冷峻面容的晦暗不明,白里透着冷,宛如高山寒冰,窥探不到他的思绪,遥不可及。
他的身后,整间屋子里。
那些黑漆漆的,扭曲的,狂躁而阴暗,爬满墙壁和天花板,如同浪潮一般的无声挥舞的,是黏腻冰冷的触手。
暗紫色吸盘微微张合着,贪婪地汲取着空气里少女甜美的气息,缓慢地蠕动着,靠拢着,把少女团团围住。
“想楚楚,好想…好想…好想,好喜欢楚楚…好爱她。”
“好难受,好难受,不能忍受她的离开……”
“想把楚楚吃进肚子里,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她身上有讨厌的狗的味道,不喜欢……”
……
少女翻身,面对着巫寒笙,无知无觉睡得红扑扑的。
巫寒笙抱着触手托过来的温楚,冷白几乎没有温度的手指拨开她脸上的发丝,绿宝石的瞳孔注视着她。
房间阴暗潮湿,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肤发凉,上衣掀开一角,微微轻颤。
触手兴奋地缠上小腿和柔软的腹部,黏‘腻湿’滑的吸盘吸吮肌肤,失序疯狂,留下或轻或重的红印,吞噬那些讨厌的味道,再涂抹上自己的气息。
温楚眼皮沉重,四肢无力,仿佛沉入黏稠昏暗的海底,梦里是无边无际幽深海底,暗黑巨大的生物注视着她,裹着冰冷海水的触手缠绕在她身上。
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她的名字,嘶哑又黏稠,癫狂又痴迷。
哥哥…
她有些害怕,无意识地求助,想要开口说话,舌尖触碰到了柔软冷滑的东西,支吾着发不出声音,合不上嘴巴,连嘴角流出的唾‘液,也被那贪婪的东西病态又不满足地舔掉了。
“唔…不够,还要更多…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