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窦漪房,你拥有很多东西,也有很多人爱你,而唯一没有,也不该有的,就是我!
窦长君找到林清源的时候, 他正在典客府里和几个罗马人交谈,库尔提乌斯和盖伦这两个罗马使团的领头人更是陪着笑脸,殷勤备至。
虽说自己妻子这一胎, 他们未曾帮上什么忙,但林清源倒也没有怪罪,因为事情到底如何,他心知肚明, 断断没有迁怒旁人的道理。
就算罗马的剖腹产的医术没用上, 但这些罗马人对林清源来说,还是有别的价值的,比如说,混凝土技术。
他犹记得在历史上, 古罗马就已经有了高层公寓样式的住宅,还有历经千年而不衰的斗兽场, 这些建筑大多都是用混凝土制作的,方能承重数倍于其他材料,并留存许久。
林清源自然知道现代的钢筋混凝土技术也能做到这点,但奈何他不知道具体的配方。
如果让少府研究的话,免不了要走许多弯路, 倒不如直接从罗马人这儿询问, 然后设法改良,反而容易的多。
正好这些罗马人也为自己总是白吃白喝却又没帮上忙有些歉疚,林清源也就顺势过来多与他们见了几次面, 为的便是这个混凝土的技术。
当然,在交谈中也免不了打探一些消息, 不过对于这些罗马人,他并没有显得过分热情, 也没有特别冷淡,大抵保持了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异族嘛,总是畏威而不怀德的多一些,那么保持一定的距离,对双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林清源纵横官场这许多年,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唯一让他觉得有点意外的是,他以为的很珍贵的混凝土技术,这两个领头的罗马人反而不觉得什么,他问,他们也就说了,只是不怎么详细。
就好像这玩意儿不是贵族子弟该接触的,但也并非一点都不知道的那种。
这给林清源的感觉有点怪,就好像当初他在现代生活也知道很多信息,但不是自己本专业的或者自己喜欢的,真心去了解的,就不甚精通一样。
‘也许我错估了混凝土在这些罗马人眼中的价值。’林清源心下暗暗猜测着,并准备再试探两句。
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所想,那么拿下这项技术所付出的代价或许会比想象中的要少的多。
既能以小搏大,那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库尔提乌斯和盖伦见他对这个感兴趣,立刻就找了几个身份比较低的随行成员过来讲述,里头还真就有搞建筑盖房子出身的。
虽说此时的罗马是共和国,对公民很好,但也不是所有的公民都能光享受而不干活的。
说穿了,就是在罗马共和国里,人也是要分个三六九等的。
除了库尔提乌斯和盖伦这两个领头的来自贵族家庭,有权有钱之外,其他随行的罗马人,多是在家乡过得不怎样的。
不然也不会选择千里迢迢的出使东方,这摆明了是打算搏一搏前程和富贵的。
而林清源也在接下来的交谈中,看出了这点,并锁定了几个自己需要的人才。
这让他的心情尤其好,吩咐准备宴席,要和他们喝一杯,期间推杯换盏,气氛着实不错,直到窦长君的突然到来。
对方言说有急事寻他,且一副不好当着外人面讲的样子,林清源也只能先行告辞离去,让典客府的官吏代他陪客。
然后,他便离席了,出了典客府的门,林清源就要上马车,而窦长君也想跟上去时,却见他突然回头。
“你最好真的有要事,否则我不介意再让你尝尝什么叫物理服人。”林清源看着他凉凉道。
“先生这是说哪儿的话?那我要是没事,哪儿敢往你跟前凑啊,我这次真的是逼不得已啊。”窦长君讪讪道。
“上来吧。”一听这话林清源就知道是避不开了,只能招呼他一起。
“是,这就来。”见他没拒绝,窦长君当即就喜笑颜开的跟上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宫里走,看着悠闲的很,然而马车里面的气氛却并没有这么自在,特别是在窦长君说明来意之后。
“被关了这些日子,我以为她是真想通了,谁知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林清源听说窦漪房还想单独见自己的时候,心下唯一的感觉就是不可思议。
自己妻子腹中的孩儿因她而去,如今她却还要见自己,这人怎么能这样呢?或者说,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前些日子盈儿说她病好了,可现在看来却是不尽其然,依我看,她要见的不该是我,应该是太医才对。”
理解不了对方的脑回路,林清源也不想去理解,所以很不耐烦的吐槽了一句。
“谁说不是啊,我也觉得她病的不轻。”出乎意料的,窦长君竟然附和了他,但随即话头一转。
“可先生也清楚,偏偏她得的,不是身上的病,而是心病。”
“俗话说,这心病还须心药医啊,要不然,先生就赏个脸,再应一回邀请吧。”说到这儿,窦长君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十分诚恳的拜托道。
“……汝脑有疾否?”这套熟悉的无赖做派让林清源都快气笑了,直接骂了他一句。
“先生说我有,那我就有,”岂料这人却恬不知耻的接了下来,“这骂完了,出气了,那是不是能答应了?”他还揪着不放。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清源根本不想理他,“来人,加快速度回宫,立刻去鸿台。”他高声吩咐了一声。
“这回宫自然是要回的,只是不能先去鸿台,还是请先生跟我走一趟吧。”窦长君却这般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清源感觉到马车并没有如他吩咐那般加快,又听对方说了这话,瞬间目光就变得十分凌厉。
“窦长君,难道你还敢劫持我不成?!”他皱紧眉头质问。
“先生说哪儿的话,我这怎么是劫持呢?顶多算是强制请客罢了。”窦长君摆了摆手,赶紧澄清。
“先生放心吧,我们这正是回宫去,我也不会对先生怎么样的。”
“只是想请先生开解开解我那病的不轻的妹妹,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念头。”他说的信誓旦旦,一派诚恳。
“哼!”林清源根本不信他,直接别开了头,简直连看他一眼都欠奉。
窦长君见到对方这等恶劣态度,也不由得苦笑起来,说实话,但凡有一点别的法子,他又哪里愿意这般得罪他?
可偏偏他除了这个损招外别无他法,就这,估计还只能用一次,依照他对林清源的了解,此事可一不可再,人家也不会老是由着自己算计的。
确实林清源不会任由窦长君摆布,可他也清楚,今天这趟怕是非去不可了,而他也有意对某些事做个了断,故而没有再做声。
当然了,他现在也确实不想搭理窦长君这个混账东西,并琢磨着是不是应该真的给他点颜色看看,好叫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么好算计的!
就在他心有思量的时候,马车不紧不慢已经入了宫,只是也没到椒房殿,反而沿着一条小路去往了偏僻之地。
等窦长君请他下车,而他擡头一看,却见正是冷宫的位置。
“你倒是挑了个好地方!”林清源冷哼一声。
“……”,窦长君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时辰不早了,先生快进去吧。”
林清源没理他,直接进了门,而窦长君则是立刻开始扫尾。
而当林清源进去之后,就看到窦漪房早已等在了那里,她正在院中望着那殿宇。
“先生告诉过我,这里原是先帝的戚夫人住的地方,昔日有多华贵,如今就又多破败,物是人非,不外乎如此了。”窦漪房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