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能在恶劣草原生存下来的部族,可没一个是莽夫傻瓜,要想驾驭住他们,除了武力威慑外,还需要有智慧才行。
只可惜兀离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自我感觉良好,他不仅想取代哥哥,还想挤掉老父亲,最最让人理解不了的,是他怎么有胆量把心里话说出来的?
好吧,可能这也是他的一项优点了,至少他无论干什么都明火执仗的,这也就省去了他的对手背后被阴的可能。
不过现在,冒顿和稽粥作为他潜在的‘对手’,现在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就是了。
但说实在的,这小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实在是太欠扁了。
“你说你最勇猛,也最配得上那小翁主,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有了取而代之的心思?还是说,你现在盼着我早死?”冒顿心里不爽,这语气也就重了起来。
“父单于,我可没这么说。”兀离摇了摇头,本以为他是知错了,可谁知他
“这都是你自己说的啊。”
“大胆!”气的冒顿抄起一根烤羊腿就朝他扔了过去。
“什么啊,我讲的都是实话,刚才就是父单于你自己说的啊。”兀离不仅没躲,还把烤羊腿抓在了手里,并振振有辞的反驳呢。
“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冒顿见状,再也没了最初看笑话的心思,直被这个小儿子气的七窍生烟!
若非他还记得这是自己的亲儿子,否则他刚才扔过去的就不是烤羊腿,而是切肉的匕首了。
兀离似乎也觉出老父亲动了真怒,虽然仍不服气,但还是出去了,不过走之前,他还没忘了把烤羊腿拿走,还边走边吃,主打就是一个没心没肺。
“本单于当年真是太英明了。”见小儿子这幅德行,冒顿也实在忍不住感慨,幸亏从来也没把他当成王储培养,否则将来匈奴铁定得败在这小子手里。
“父单于,弟弟还小呢。”稽粥出言宽慰老父亲,那意思是,别跟小孩一般见识。
“豺狗可不会因为狼崽小就不欺负。”冒顿却摇了摇头。
“你看他那个样子,还真以为天老大,他老二了!”
“简直就是我大匈奴的耻辱,废物!”
“将来肯定也不能有什么出息!”他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不过稽粥啊,不管怎么说,这是你亲兄弟,将来至少给他一口肉吃,别让他饿死在草原上,这要是传出去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冒顿自己杀父杀弟上位,可对自己的孩子们,还是保留着一丝父亲的慈爱的,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兀离根本威胁不到稽粥的地位,也不可能赢,所以这才让长子宽宥待人。
“父单于放心吧,兀离是我的亲兄弟,有我一口肉吃,就绝不会饿着他的,至于刚才那些话,我就权当没听见。”
稽粥也从来没把弟弟当成竞争者,主要是两人都不在一个赛道上,根本没有可比性,稽粥的性格也偏向仁和,并没有对亲兄弟赶尽杀绝的想法。
“那你觉得那个小翁主怎么样?”冒顿听了这话,稍稍放下了心。
“小翁主挺好的,生的也好看,虽然我们只见过一面,不过我确信,她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欢喜。”稽粥肯定道。
“那是啊,小姑娘都爱俏嘛,她欢喜你,也是应该的。”冒顿闻言,也与有荣焉,儿子生的帅气,一个照面就把对方迷住,那也是本事。
“不过,父单于,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提一下。”但稽粥却并没有这么乐观。
“此次边境之行,我也见到了那小翁主的父亲,他似乎并不怎么愿意嫁女。”
他虽然从来没有和林清源就汉匈联姻的事宜正面讨论过,但却从这次出行的几次交谈中感觉到了对方的抵触态度。
“他不愿意又能如何?这汉匈联姻的事宜早在十几年前就定下了,难道他们还敢反悔不成?”冒顿冷哼一声。
“还有啊,你不是说,你们两个已经交换了信物了吗?汉人重诺,女子又重情,就算他要反悔,那小翁主也未必肯吧。”他对自己儿子的相貌还是很有自信的。
“可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他们汉人有句话,叫夜长梦多,这是说无论什么事拖久了,就有可能会出意外。”
“当然,要是一切顺利那自然是好,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汉人那边改了主意,而我们又不知道,那到时候可就被动了。”稽粥考虑的更多一些。
“这个也容易啊,派人去看看不就行了?再过几个月就是那小翁主的生辰,正好以送贺礼的名义,派使者去跟那汉朝的皇帝提一提你们的婚事,看看他什么态度。”冒顿想了想后,如此道。
“父单于思虑周全,那就这么安排吧。”稽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父子暂时达成了一致,等天气转暖后,便有匈奴使者带着贺礼朝着汉朝进发,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猎骄已经提前放飞了一只信鸽,把消息传到了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