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点头称是的间隙,他抽空撇了一眼窗户的位置,那里的粉色衣角在这句话后就消失了,可见今天他来的目的已经达成。
“那对于漪房的婚事,你有什么打算吗?”林清源还惦记着之前小刘盈跟自己讲的,对窦漪房的好感,眼看着话赶话说到这儿,他也就想替他问一句。
“暂时还没有,”窦长君摇了摇头,“不过陛下似乎……”他又补充了一句,但又未曾说完,看起来态度模棱两可。
“这样啊,那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林清源听到这儿,也就笑了笑,不在追问了。
而窦长君看他这态度也就明白,他和自己是一样的想法,都是想把妹妹和陛下凑成一对。
这是一种默契,两人对此心照不宣就好,用不着说出来的。
但是林清源和他不同的是,他在期望这桩婚事是两情相悦,现在他足以确定小刘盈的心意,不过窦漪房的想法他不知道。
所以,“长君,我想再提醒一句,你应该问问漪房的意思,如果她有别的想法的话,那么……”他是想给她一定的自由的。
“她不会有别的想法的,因为那是不对的,我会说服她的。”然而没等他说完,窦长君就打断了他。
“……”,林清源听到这儿,不由得皱了皱眉,因为这话实在是有些霸道了,也让他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儿。
“太傅,今日实在是叨扰了,”窦长君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了,故而起身行了一礼,意在告辞,并结束这场谈话。
“……呃,没事的。”而对方这个举动自以为聪明,然而却引起了林清源更深的疑惑。
毕竟,刚开始他来的时候,可是说要恭贺科举考试成功结束,来找他喝酒的。
可现在酒都没喝,漪房去准备菜肴也没回来,对方就要走了?
这种情况,自然让他觉得不对,但也不好强留,便起身准备送对方出去,可走到门口分别的时候,林清源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长君,你刚才是不是……”,他有些犹豫的看向他,欲言又止。
“太傅,怎么了?”窦长君却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眼神清澈的回望着他。
“……没什么。”林清源暗道自己也许想多了。
“我是说,你不等漪房一起吗?”但他实在放不下心里的疑惑,思虑一瞬后,出言试探了一句。
“不用了,有太傅在,她很安全。”窦长君一语双关道。
“……”,什么情况下会让对方觉得只要自己在,他妹妹就安全呢?虽然他确实不会对漪房不利就是了。
‘等等’,这一刻,林清源突然想通了什么。
他下意识的想拦住对方问问,刚才他们言谈中那个比漪房大许多的男人到底是谁,却又因心里的猜测而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
“长君,你不如先带漪房回去休息两天吧,她也需要时间想清楚,不是吗?”最后,他也只是说了一句这样关切的话语。
“……也好”,而听到这儿,窦长君就知道,对方可能反应过来了,但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林清源是个正人君子。
两人的话音刚落时,就看到窦漪房提着食盒朝这边走来,别的倒是一切正常,除了眼眶有点红。
“妹妹,这是怎么了?”窦长君明知故问,还特地在她走到他们跟前时如此。
“没什么,春日里风沙大,有些迷了眼睛了。”窦漪房定了定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了一句。
只是说这话时,她强忍着情绪看向了林清源,好像期盼对方说些什么。
“一时迷了眼睛不要紧,擦一擦,以后看清楚就好了,”林清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别开眼眸不去看她。
与此同时,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也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提点她。
“……是,”她咬了咬下唇,试图把一切情绪都隐藏起来,低眉顺眼的行了一礼,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想要保持最后一丝体面。
林清源见状,也有些不忍心,本想安慰一下,可想起自己心里那个匪夷所思的猜测,到底也没说什么,只让她跟哥哥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窦长君自是满口答应,至于窦漪房,她没说话,低垂着眼眸,也看不清她的神色,以至于他们两个谁都没发现她眼底的倔强和不甘。
但即便发现了,恐怕他们也不会戳破这层窗户纸的,因为后果太严重了。
没多久,窦长君带上妹妹告辞离去,而林清源则是拎着食盒回了房间。
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时间,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莫名的有些唏嘘与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