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纵为知己,但到底不成夫妻,岁月荏苒,光阴似箭,他们也各自有了家庭,而那曾经的青涩和懵懂也只得全部埋藏在心里,留存下的,也只剩长久的陪伴。
不是说陪伴不好,只是总也有遗憾。
所以吕雉推己及人之下,便决定了。
“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元儿不同,她既喜欢林清源,那我这个做母亲的,总该圆了她的愿才是。”她说这话时,语气坚定的很,可见是铁了心要促成此事。
“……”,审食其想起林清源的人才品貌,一时又有点不忍,不忍强迫对方,可很快他就掩去了这丝情绪,因为他清楚自己的立场。
所以今天晚上,吕雉便去跟女儿说了些什么,而刘元也显然被她说动了。
但这一切,林清源都还不知道,他如常给小刘盈上了课,又让人送他回去,而自己则是待在房间里想着明日带点什么东西开解一下自己的学生。
也不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总之马上吩咐人给他找来了刻刀和几段巴掌大的木料,然后就热火朝天的自己动手做起东西来。
第二日,审食其如约而至,让他换上侍者的衣服,带他偷偷到了椒房殿去探望刘元,彼时刘元正醒着,房间里飘着淡淡的药味,她气色还好,只情绪不佳。
当然了,林清源能理解,毕竟,无论是谁遇到这种事,也总会接受不了的,他走到近前安慰她。
而看到他真的来了,刘元的眼神瞬间就亮了,她挪了挪身子,用手拍了拍空位想让他坐下,可却忘了自己手上的伤还没好,还缠着纱布,这一拍床,瞬间就疼的她痛呼出声。
“嘶!”
“别动,别动,你现在伤着呢,可要多加小心,”林清源忙安抚她。
“那我不动了,先生你快坐吧,”刘元见他关心自己,便是手上的疼也顾不上了,招呼他坐在床榻边缘。
“好,”林清源顺势就坐在了她旁边,“对了,元儿,我给你带了个礼物来,”他识趣的没有直接戳她的伤疤,而是转而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
“你瞧,这是竹蜻蜓,只要你用手一撮这个杆儿,它就会飞起来了,好玩儿吧,”林清源把手里的玩具给她。
“可它长得也不像蜻蜓啊,”刘元接过去打量着。
“呃,没错,确实不像,可若是做的特别像了,只怕它也飞不起来了,”林清源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我知道你喜欢蜻蜓,可这寒冬腊月的,也没处找去,昨日忽的忆起儿时姥姥哄我的时候,就给我玩这个,一玩我就不哭了,所以这才做了来。”他解释道。
“那先生为何喜欢竹蜻蜓?”刘元捏着手上略显简陋的玩具,看向他问道。
“因为好玩啊,因为,它能飞,我去不了,做不到的,它能,我看着它做到了,我心里也就高兴。”林清源回答道。
“那先生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蜻蜓吗?”刘元又问他。
“知道啊,你说过的嘛,你喜欢我讲的那首诗,‘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你当时说这意境很美,我想多半就是因为这个了吧。”林清源猜测道。
“不止是这样,”岂料刘元却摇了摇头。
“那还有什么?”林清源问道。
“还有情,因为蜻蜓的‘蜻’,也可通‘情’,是情投意合,心之所向的意思,所以我喜欢,”刘元紧张的都握紧了自己手里的竹蜻蜓。
“心之所向?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啊,”林清源突然意识到这是个解决和亲问题的关键啊。
“你快说,我给你把把关,也让你母后相看相看,如果合适的话,那就赶紧定下婚约,这样你父皇就不能随便把你许给匈奴人了。”他是一心为她着想。
“我喜欢的人,”刘元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看向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东张西望的找呢,直到他再次重复了一遍。
“近在眼前,近……”,他突然愣住了,都不敢回头去看她。
“元儿,你肯定是今天还没喝药,有点糊涂了,我改日再来看你啊,”他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句话后,便急慌慌的起身要走。
“我没糊涂,我就是那个意思。”
“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啊。”
“我喜欢你,先生!”
可身后却传来了女孩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坚定。
而这,也彻底打破了林清源刚才的自欺欺人,这姑娘真的走上歪路了,他有必要纠正她的想法,绝对!
是的,几乎不用怎么思考,林清源就下了定义,这是错误,错误必须纠正,这是他身为老师的责任,也是他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