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猛地一个翻身,勉力避开了巨人致命的一击。战斧的斧刃擦过灰狼的肩膀,深深地嵌入沙地中。
短发的女武士朗声一笑:“我来晚了!”
那是一个灰狼并不认识的面孔;她惊疑不定地看着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一小队维克丽女武士:“你们是……”
“告诉露辛达,”女武士说,“她的老朋友,罗瑞塔,决定留在空灵大陆上——我们早该来帮助你们了!”
148.2
一小队维克丽女武士的出现,立刻扭转了灰狼面对巨人战士时的劣势:
巨人族的战士力量强大,但行动迟缓,他们最害怕在战场上遇见的,就是行动灵活、武艺高强的敌人。
在灰狼没有受伤的时候,她可以凭借自己的战斗技巧与经验,击败巨人族的族长安佐;而擅长战斗、迅捷无比的维克丽女武士面对着巨人族的时候,无疑是令他们感到棘手的克星。
罗瑞塔手中的双月弯刀交错起来,“当”的一声架住了巨人的战斧,她大声地说道:“灰狼,回到你的兵士团中去吧。他们需要你的指挥!”
女武士的出现解除了灰狼的危机,灰狼没有浪费时间,果断地向罗瑞塔一点头,随即匆匆地赶向万泽塔帝国兵士团的主战场——
万泽塔的兵士们面对着赛弗朗西斯公爵的骑士与兵士,同样陷入了艰难的战斗。
赛弗朗西斯公爵的兵士数量更多,万泽塔帝国的兵士们则采取了用盾牌形成阵列、在盾牌的掩护下,用长矛攻击敌人的策略。
在最一开始,这个策略是成功的,然而,埃尔顿联盟的兵士人数众多,随着攻击变得越来越密集,万泽塔帝国的阵型逐渐松散,盾牌的防御越来越力不从心。
尽管万泽塔帝国的兵士团依然在顽强地抵抗,但是,在沙漠酷热的烈日下,万泽塔帝国的兵士们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体力被消耗,渐渐显露出疲惫。
赛弗朗西斯公爵望着这一幕,冷笑道:“死神的镰刀已经举在你们的头顶了,现在投降也没有用了,野蛮低贱的凯美拉。”
灰狼望着这一幕,咬咬牙齿,左手从沙地上捞起一柄半埋在沙土里的长刀,就要向赛弗朗西斯公爵的方向冲去——
然而,“飕”的一声,一支羽箭,忽然先于灰狼的动作,向赛弗朗西斯公爵飞射而去!
灰狼一愕,不由地停下脚步。而那支羽箭的力量如此强大,竟然只凭一支箭矢的力量,就直接一下子将公爵从马背上狠狠地掼了下去!
赛弗朗西斯公爵的守卫骑士团一片哗然,两个骑士冲上去掩护公爵,剩下的守卫骑士已经同时拔出骑士剑,冲了出去。
然而,那远远地发出箭矢的人又是三箭连发,“飕,飕”的凌厉声音破开空气,三支箭矢同时击中了三个骑士!
灰狼没有认出那个发箭的人,却认得这三支箭。
她失声说道:“三支箭矢一同发射,每一支的力量都强劲——这是人马族长希欧多尔的‘三月曜箭’!”
远处的沙丘上,一阵马蹄声响起,似乎遥遥地在回应灰狼的猜测——
沙漠之中,尘土高扬,马蹄扬起的黄沙遮蔽了太阳。
属于人马族的深绿色“月桂长弓”旗在风沙中猎猎作响,人马族的族长希欧多尔带领人马族的战士,佩戴着轻甲,手握着长弓,带着沉稳而势不可挡的力量呼啸而来。
而人马族长身侧,一个穿着轻甲的人马族战士落后一步,那赫然是阿黎思达。
万泽塔帝国的兵士们不认得人马族的族长希欧多尔,却有许多人认得女王曾经的爱人;兵士们精神一振,有人忍不住欢呼道:“是阿黎思达——是我们的援军到了!”
“是援军!援军到了!”
“赞美赫卡缇女神!赞美阿希娜女神!”
“赞美露辛达王!”
“赞美阿黎思达!”
一声声欢呼从万泽塔兵士团的阵列中响起,兵士们的士气瞬间得到了极大的鼓舞。
灰狼看见这一切,立刻握紧身边的号角,吹响全力冲锋的反攻号角——
万泽塔兵士面庞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每个人都高喊起来:“冲啊——”
叫喊声、号角声、马匹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掀起了沙漠上最后的战斗!
人马族使用弓箭的远程攻击一下子击溃了赛弗朗西斯公爵的守卫骑士团:骑士们精湛的近战技术无法施展,公爵身边的守卫骑士被希欧多尔的“三月曜箭”接连贯穿。
当最后一个守卫骑士试图扶起沙地上的公爵,却被阿黎思达的弓刃一下子掀翻在地!
赛弗朗西斯公爵左腿中箭,坐倒在地上,半仰起头来,面容显得有些扭曲:“为什么!”
阿黎思达没有回答。希欧多尔赶了过来,站在阿黎思达的身侧。
公爵恨恨地盯着人马族的族长:“你们人马族不是自诩热爱和平吗?不是一直选择保持中立,不参与战争吗?真是一群伪君子。”
公爵这样说,阿黎思达面露厌恶,似乎不想和他多谈。而希欧多尔似乎觉得荒谬,忍不住荒谬得笑了一声。
“我们是伪君子?”希欧多尔说,“你难道忘记‘恶名之家’的存在了吗?赛弗朗西斯。”
148.3
当希欧多尔提到“恶名之家”,跌倒在地上的赛弗朗西斯公爵微微一怔。
公爵狰狞扭曲的面目上出现短暂的空白,显然一时之间,确实没能想到,“恶名之家”与眼前这场达斯提沙漠战争之间的联系。
阿黎思达厌恶地说道:“阿拉特王曾经试图将我投入‘恶名之家’——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小萨斐尔海域上臭名昭著的‘恶名之家’,它背后的主人,竟然是埃尔顿的赛弗朗西斯公爵。”
阿黎思达憎恶的情绪溢于言表,公爵渐渐地明白过来。他伸手捂住自己腿上的伤口,冷笑道:“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消灭恶名之家吗?真是傻子。‘恶名之家’在我之前存在,在我之后也会存在。在这片空灵大陆上,只要人群还在、权力还在,‘恶名之家’就会永远地存在着。”
阿黎思达皱着眉头,不愿与赛弗朗西斯公爵多说。希欧多尔微微一挥手:“埃尔顿王国与万泽塔帝国之间对于权力的争斗,我们人马族无意参与;然而,让你这样的人在战争中赢得胜利,却是我们绝对不能容忍的——消灭‘恶名之家’的存在,消灭你这样的人,我们人马族必须为此出一份力。”
赛弗朗西斯公爵冷笑,面容扭曲:“说得冠冕堂皇,你们不过是投靠了露辛达·梅菲尔德的阵营,想要在她那里挣得一份功劳。”
希欧多尔笑笑,并不辩解:“你要是愿意那样想,就那样想吧。你这样自私自利的邪恶肮脏之人,也确实不会理解,什么是真正的正义。”
希欧多尔说着,高高地举起了他锋利的弓刃——
“你们凭什么怪在我的身上!”公爵恨恨地说道,“明明塞浦路斯才是那个真正的恶人,是他亲手加害自己的姐姐与弟弟,让我再也不能……我才——”
不等赛弗朗西斯公爵说完,希欧多尔的弓刃,已经“唰”的一声割断了赛弗朗西斯公爵的喉咙!
鲜血迸射,公爵瞪大眼睛,捂住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
希欧多尔鄙夷地说道:“没有人对你悲惨的童年和过往感兴趣。你曾经受到再多不公平的对待,也不是你创立‘恶名之家’的理由。”
公爵的身体轰然倒下,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希欧多尔将他的尸体踢进黄沙深处。
“也许作恶的人永远存在。”他说,“但是,作恶的人,也一定会被正义的人杀死——永远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