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就是我们的力量,吟唱就是我们的武器。‘治愈’不是我们的天赋,声音的力量才是。
“那些自私自利的恶棍,将我们的力量与天赋恶意地限制在‘治愈’,让我们以为自己只能成为身体柔弱、不得不依附他人的‘治愈者’,才能够永远地为他们服务。
“我要打破这一点。我要站在海面上,我要战斗,我要用我自己作为例子,向所有的人鱼战士,向空灵大陆上的所有生灵说出真相——
“我们可以战斗,我们可以保护自己。我们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
“我会一直战斗——和万泽塔人战斗,和埃尔顿人战斗,和所有人战斗,直到摩曼人鱼获得自由与独立的那一天。”
菲丽葩的演讲铿锵而激昂,然而,朱利亚斯大师听了,并不置可否。
“唔,”他耸耸肩,“真是动听的演讲。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我看,也不是每一个摩曼人鱼都同意你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吧。”
朱利亚斯的年纪虽然已经苍老,说话的语调却依然有些不稳重的随意。
他努了努嘴,指向小萨斐尔海面上,一些美丽的、柔弱的,在战斗中惊慌失措、甚至显露不满的摩曼人鱼。
“喏。”朱利亚斯笑了笑,“你看,很多人鱼并不情愿参与战斗。他们只是与埃尔顿王室的契约者签订了契约,才不得不出现在这里。他们沉浸在埃尔顿贵族给予的荣华富贵中,甘愿放弃自由,换取埃尔顿贵族宠爱与庇护。”
菲丽葩的脸色微微一沉,朱利亚斯还在微笑:“只需要签订一份契约,就能获得锦衣玉食的生活,多轻松啊,这可比自己在海洋里觅食轻松得多。你自以为是在拯救他们,说不定,他们还嫌你多事呢,菲丽葩。”
朱利亚斯这样说,菲丽葩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眼中的怒火重新地燃烧起来。
“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菲丽葩叫道,“催动你的骨刃吧——骨鸟!”
两道白光从海水中闪过,骨鸟以极快地速度倏地扑向空中。
与此同时,十字骨刃同样疾速地飞出——海面上的空气微微震动,朱利亚斯低声地开始吟唱。
骨鸟与骨刃迅速地进入了激烈的对决:
十字骨刃疾速转动,“飒,飒”地破开空气,让海面上的水波微微震动;而骨鸟则追踪着十字骨刃每一个动作,死死地追逐着对手。
在这样的追逐中,每次骨鸟的逼近十字骨刃时,骨刃都会迅速闪避,以一种出奇不意的角度避开,迅疾的动作几乎让人看不清它的轨迹——
直到“嗖”的一声,骨刃猛地调转方向,以一个急速的俯冲甩开了骨鸟,回头反击!
两柄白骨制成的武器骤然在海面上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尖厉刺耳的“喀拉”声。
剧烈的冲击力将周围的水流推开,海面上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浪花。
在这一次撞击里,两柄武器都没有占据绝对的上风;两柄白骨上,都被刮出了几道细小的裂痕。
两道白色的光影在海面上不断交织、回旋,形成了一个混乱的漩涡,使人眼花缭乱,完全看不清楚战斗的情势。
而在两位人鱼紧张地吟唱的时候,身边的战斗还在继续:
指挥官狼王受到重伤,生死未卜,万泽塔帝国的副指挥官花豹心脏一沉,抹了抹脸,果断喝道:“万泽塔帝国的勇士们!跟随我!”
这样说着,花豹猛地跃入水中,带领着自己的战士们,奋力地向人鱼发起攻击;花豹挥动着匕首,狠狠地刺向一个人鱼的脖颈。人鱼惊惶地扎入水中躲开,匕首划过人鱼的尾鳍,溅起阵阵水花。
埃尔顿王国与万泽塔帝国的兵士们依然在水中展开着激烈的近战;鲜血沁入海水里,沉重的盔甲与轻盈的鱼尾在水下交织成一幅沉重的画面。
而这样的画面里,摩曼人鱼被埃尔顿王国的战舰护在后方,埃尔顿王国的兵士拥有着摩曼人鱼的治愈,万泽塔帝国的兵士却并没有补给;即使花豹奋力地率领兵士团在海中反击人鱼,埃尔顿王国的兵士们,还是渐渐地占据了上风——
“陛下,不好了!”
雨燕跌跌撞撞地冲进埃斯丁岛的议事厅,露辛达王正坐在圆桌前,手执羽毛笔,低头在羊皮卷上写着什么。
听见雨燕的声音,露辛达王擡起头来,流露出询问的神情。
“不好了,陛下,”雨燕脸色苍白,报告道,“海面上情势不好——狼王受到重伤,花豹……兵士团……兵士团……还有,还有朱利亚斯大师与艾弗格林院长,他们被埃尔顿王室的西德若斯王子和人鱼菲丽葩俘虏了!”
女王的羽毛笔微微一顿。
“俘虏?”露辛达微微眯起眼睛,“你是说——西德若斯和菲丽葩,抓走了艾弗格林院长和朱利亚斯大师?”
雨燕微微点头,呼吸十分急促;然而,女王手中的羽毛笔依然十分稳定,即使接收到了不好的消息,她的手指也并没有颤抖。
女王的镇静感染了雨燕,让他也微微冷静下来,尽管他的脸色依然有些发白。
“中部战场,小萨斐尔海的海面上,我们陷入了十分不利的局势。”雨燕说道,“尽管花豹与棕熊依然在支撑着,但是我们——我们——”
雨燕的喉咙艰难地动了动,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措辞说下去。露辛达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女王的镇静并没有被打破,似乎不利的局势依然在她的掌控之中;然而,下一个瞬间,红隼冲进了议事厅,女王的脸色才真正地变了——
“不好了,陛下。”红隼震惊地说道,“北西侧的维克丽女武士族,突然背叛了‘北联盟’,重伤了沙漠西战场的灰狼,俘虏了霍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