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不对劲,这是要出大事了啊……小六一跺脚,转身就往外跑。
温丞相在檐下逗鸟,见小六气喘吁吁跑来,有些奇怪,“你跑什么,出什么事了?”
“老爷,”小六喘了两下,“公子爷一个人关起门来喝闷酒。”
温丞相不以为然,“只要他不出去闯祸,在府里爱怎么喝怎么喝。”
“可是公子爷喝的是给肃王接风的酒,”小六解释,“肃王走的时候,公子爷亲自在后院埋下的酒,还取了名叫相见欢,这眼瞅着要过年了,肃王也该回来了,可公子爷现在提前把酒喝了,还有,公子爷看上去情绪不太好,老爷,您还是去看看吧……”
温丞相一听事关肃王,又想起前几日温容说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还是处变不惊的样子,“你们公子爷是不是在外头又惹什么风流债了?你成日跟在他身边,怎么也不知道劝劝?”
小六见惹火上身,吓得不敢吭声了。
温丞相说,“也罢,我就随你去看看。”
到了温容的院子,小六擡手在门上叩了两下,温容暴躁的声音传出来,“说了谁也不准进来,听不懂么?”
温丞相沉声道,“爹也不能进来么?”
里头静了一瞬,温容再开口,气焰就下去了,“进来吧。”
温丞相推门进去,小六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看,只见他家公子爷跟没骨头似的靠在软榻上,眼角微红,一只小酒杯在指间缓慢的转动着,待再要看清楚些,门却阖上了。
温丞相在儿子面前坐下来,边拿杯子倒酒,边问,“有心事?”
“爹,”温容看着他,面色惨淡,“大楚要完了。”
温丞相吓得一个激灵,小酒杯从指间滑落,跌在桌上骨碌碌转,一时间酒香四溢……
他一把捂住温容的嘴,惊恐万分,“不要命了!”
温容挣扎,温丞相死死捂着不放,害怕这小兔崽子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温容憋得满脸通红,眼睛也红了,费了老大的劲才从他爹的铁爪下挣开,喘着气说,“您再捂下去,我先完了。”
温丞相板着脸,“你完了,总好过咱们全族都完了。这酒才刚喝吧,怎么就说起醉话来了?”
温容说,“不是醉话。”
“你还说,”温丞相作势要打他,“哪怕在家里,这话也不能说,真要让人听到,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别以为陛下宠着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眼下……”
话没说完打住了,因为他的宝贝儿子眼里盛满了泪水,眼看就要溢出来了。温容虽然算不上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却也不是软弱无能之辈,可以流血流汗,什么时候见他流过泪?
温丞相吓到了,小心翼翼问,“容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跟爹说说。”
温容眨了下眼,哇了一声哭出来,“爹,儿子心里苦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