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妇人行了个礼,“您是打听上头村的那桩事吧,我知道一些。”
萧言锦点点头,“你说。”
“我嫁了个痨病鬼,身子三天两头不利索,常上郎中先生那里拿药,同庄娘子很熟。夫妻两个待人很和气,都是好人,真不知道为什么会遇上那样的事,听说不光把人杀了,还放火烧了他们的家。”
“庄娘子还有家人么?”
“庄娘子是山里庄猎户的独女,原先庄猎户也住村里,后来图方便,住在山里不出来了,庄娘子和郎中先生成了亲,搬回村里来住的。”
萧言锦眉梢微动,总算问出点眉目了,“庄猎户还在么?”
妇人说,“屠村之后,庄猎户来过一趟,后来就不知道去哪了,山里的屋子也废弃了。”
“郎中先生和庄娘子有孩子么?”
妇人摇摇头,“我到庄娘子家去过好多次,没见有孩子。”
都没说有孩子,庄猎户不知所踪,刚有的一点眉目又断了。
又问了几个人,说的话大同小异,大都受过郎中先生和庄娘子的恩惠,说他们是好人,只是命不好,其实为了什么惨遭横祸,谁也没能说明白。
回到客栈,大家把消息凑了凑。
一组亲卫从另一个村子带回来不同的消息。不过这个消息萧言锦早已经知道,就是杨开满所说的,目睹惨状发生的孩子逃走几年后回来,说出了事情的真相。郎中先生不是哑巴,被那群蒙面黑衣人围困时,他开口说话了,说自己是婫人,是山神。不过村民们不太相信,既是神,为何能被凡人杀死?
银子哗哗的流出去,有用的线索没两条,灯草有些心疼,坐在灯下把碎银铜板分成两堆,跟个守财奴似的,一边数,一边拽着袖子把银钱一个个擦干净。
萧言锦看着好笑,摸摸她的头,“舍不得了?”
灯草说,“爷的钱,爱怎么花怎么花。”
萧言锦,“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得管着我点。”
灯草仰头看他,萧言锦弯下腰,轻轻在她唇上啜了一口,低声说,“忘了,你是我媳妇儿。”
灯草红了脸,揪手指头,“还不是呢。”
萧言锦,“等过了眼下的危机,我就娶你过门,有了这层身份,那些想杀你的人,总该有些顾虑,不能说杀就杀了。”
“想杀我的是谁?”灯草问,“婉月公主?魏太后?”
萧言锦笑了笑,“知道得太多,可不是好事,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灯草说,“杀我没关系,反正我命硬,死不了。只要别杀爷就成。”
“交兵权还不到一年,没那么快杀我,总得徐徐图之,找个过得去的罪名才行,”萧言锦倒了杯水给灯草,“别数了,钱都快给你数烂了,洗洗睡吧。”
灯草两口把水喝了,起身服侍萧言锦洗漱,等他先躺进被子里,自己才吹了灯,摸黑也躺上去,如今她也不顾忌了,萧言锦没睡着,她也把手伸到他衣裳里,来回抚摸那道疤。
萧言锦侧身躺着,在黑暗中无声的笑,这日子过得提心吊胆,却也有无法言喻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