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毒渊恶祟尖锐的爪子无情地划过她的身躯,一道深深的伤口瞬间出现,鲜血四溅,如同一朵朵绽放的红梅。
朝夕相伴的银铃在记忆深处摇晃,犹然还记得有一年上元节梵音踮脚为她系上铃铛链,说:“这样的话,雪儿不论去到哪里我都听得到。”
“阿姐.....”
当梵雪温热的血珠溅上梵音眼睫时,她正在无尽梦魇中沉浮。
但那几滴鲜血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烫得她身子猛地一颤,刺激着她的神经。
梵音猛然睁眼,额间火纹如熔岩流淌。赤莲绽放的刹那,整座客栈都在燃烧。
七十二瓣业火映亮梵音额间熔纹,她踏出的每一步都在地砖烙下金红莲印。
“啊啊啊!”
而撕咬梵雪的邪祟突然僵直,在至阳之火中坍缩成火星,连嘶吼都化作青烟袅袅。
“你们这群邪祟,竟敢伤我妹妹!”
片刻之后,整个客栈的毒渊恶祟被全部消灭,只剩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和弥漫的烟尘。
客栈地面被烧得焦黑,墙壁上留下了火焰的痕迹。
梵雪跌坐在焦黑的地面上,灼热余温透过衣料炙烤着肌肤。
她模糊的视线里,赤足少女踏着流火缓步而来,熔金般的烈焰从地缝喷涌,将粘稠毒瘴焚烧成漫天星火。
“阿姐……”
梵音雪色裙裾在热浪中翻卷如蝶,足踝银铃随步伐轻响,却在触及梵雪染血的面容时骤然凝滞。
雪儿...
混沌从少女眼底潮水般退去,梵音踉跄跪地,指尖悬在雪儿背部狰t狞伤口上方颤抖,撑住,我这就带你去——
梵雪露出微笑,舒缓着梵音的情绪,微微擡起手抚摸梵音的脸,“阿姐别哭....雪儿没事....”
十里外,沈观手中折扇割开毒煞咽喉,忽然瞥见天边赤霞翻涌。他瞳孔骤缩,玄铁扇骨在掌心勒出深痕:雪儿出事了。
伏御剑锋正没入腐尸眉心,闻言猛地回头。
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伏御眸中闪过一抹不解,心脏突突跳动,准备收剑之时略带迟疑道:“为什么不是梵音?”
“临出行前我给师妹两张回春符了,你确定你自己一个人应付得来吗?”
走!
沈观劈手斩断袭来的利爪,妖纹自颈侧蔓上脸颊,现在能逼她出火莲的,只有梵雪。你给的两张回春符全都用了,你速速前去客栈!”
伏御全身微颤,脸色突然微微转白,紧紧地抿住了嘴,俊秀的脸绷着,声音仿佛是从紧咬的牙根中挤出来的一般:“该死!”
他眉头紧攒,只觉得胸口如同被塞了一团东西似的,难以描述那种酸胀的感觉。
他立刻起身飞往客栈,心里暗道:“雪儿,你一定不要出事啊.....”
伏御御剑腾空的瞬间,阴尸毒煞化作黑潮扑来,沈观眼里全是狠戾,脸上象带上了一副面具般毫无表情,“你们的对手,在这!”
“铛!”
妖王的气势轰然爆发,只见折扇展开刹那,千里焦土尽覆霜白,强大的威压令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他双手紧握着扇子,眉头紧锁,如剑般的眉峰透着决然与坚毅。
眼神凌厉如刀,冰冷的杀意自那狭长的双眸中汹涌而出,那双眼此刻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深邃且令人胆寒,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瞬间冻结。
只见他薄唇紧抿,线条紧绷,口中念念有词,水属性的灵力在他体内如汹涌的海潮般疯狂涌动。他猛地将扇子挥向地面,怒喝一声:“寒川镇煞!”
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深渊最深处的咆哮,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毁天灭地的力量,在天地间回荡,震得风云变色。
原本阴沉的天空中,滚滚乌云翻腾不休,纷纷扬扬的雪花如鹅毛般肆意飘落,寒风呼啸着,犹如万鬼哭嚎,刮得人脸上如被利刃切割般生疼。
地上的枯草在寒风中疯狂颤抖,瞬间被厚重的冰霜覆盖,变得如坚石般僵硬脆弱。
极寒领域轰然绽开,冰晶沿着扇骨簌簌生风。
最近的毒煞保持着扑杀姿态凝成冰雕,霜花顺着它张开的獠牙爬进喉管。
沈观嘴角溢出血线,看着黑潮在绝对零度中坍缩成扭曲冰雕群,有的阴尸毒煞张大血盆大口,露出尖锐如锯齿的獠牙,却被无情地冰冻定格,那模样仿佛是被时间永远囚禁的恶魔;
有的伸出如铁钩般的利爪,妄图做最后的拼死挣扎,但也被这无情的寒冰牢牢封在了里面。
它们疯狂地试图逃脱,身体在冰层内剧烈扭动,散发出滚滚浓浓的黑色煞气,如汹涌的潮水般不断冲击着周围的冰层。
然而,这坚固无比、仿若万年玄冰所铸的寒冰却纹丝不动,将它们死死地束缚其中。最高处的冰峰里,巨型毒煞仍在撞击牢笼。
沈观抹去睫毛上的冰碴,将最后灵力注入地脉。
冰层裂隙中突然伸出无数霜刺,如情人的手温柔环住怪物,在它额间绽开朵冰凌花。
它们发出如闷雷般沉闷的低吼声,却只能在这寒冷的禁锢中渐渐失去力量,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无奈地停止了挣扎,如同坠入冰狱的囚徒,永无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