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你这几月和陆映川怎么相处的,我一清二楚。忆安,你不爱他,你只是怜他。”
“你说这些做什么?是怜还是爱重要吗?”
“重要的忆安,我不求你爱我,只求你怜我一夜,就今夜。”
雪松木的气息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柳忆安恢复了力气,她猛地将身后的慕青推开。
“不可能,你离我有多远滚多远。”
突然,天边闪过一道白光,滚滚的闷雷响起,惊起了屋外的一群鸟雀。
“皇上驾崩了!”
什么?
柳忆安猛地睁大了眼睛。
“大人,大人,不好了,二皇女她——”
一位侍卫气喘吁吁地冲进房内,脸色煞白。
“二皇女她手持遗诏,自称是先帝钦定的储君,择日登基。她还说您蛊言惑众,欺君罔上,意图扰乱朝纲,命人即刻拿您问罪。”
慕青吩咐:“你将陆映川叫到这来,然后带人守好内廷,保护好各位大人。”
下人领命离开,慕青从衣柜里取出两身方便行动的深色衣服,让柳忆安换上。
“等会儿道路不好走,你换上这身衣服。”
看慕青面不改色,柳忆安问道:“你早就知道二皇女要篡位?”
慕青还没来得及回答,陆映川此时恰好推门进屋。慕青另外一套衣服扔给他,飞快对二人说道:“元灼华今日对我发难,看来是事成后要卸磨杀驴。太女昨日被皇上调去城外巡查京畿粮仓,你们快从屋中密道逃离,将此事告知太女殿下,我留在这里保护其余的大人。”
“什么?”慕青话里的信息量太大,柳忆安没反应上来。
门外已经有了兵马的脚步声,慕青来不及解释,快速将藏在地砖
“沿着密道一直走下去就能到宫外,快!”
陆映川率先跳了下去。
柳忆安虽还没绕明白,但她知道此时最关键的事是逃命,也不再犹豫,利落地跳到密道里。
陆映川稳稳地接住了她,慕青随之合上了地砖。
地道里一片漆黑,陆映川拿出两个火折子,将其中一个交到了柳忆安手中。
“路上小心,我在前面探路。”
柳忆安见他一脸了然的样子,问道:“你听懂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了吗?”
陆映川点点头,“我路上给你解释。”
一月前,慕青求见太女,将二皇女和宁王勾结,想要谋权篡位的事全盘拖出。
原来,慕青口中主上并非是二皇女,而是宁王。二皇女为了上位,多年前就找到了宁王,想要她扶持自己上位,许诺事成后割西南五郡为封地,由宁王世袭镇守。
柳忆安她们之前将二皇女误认成“主上”,正是由于宁王将自己的手下派去扶持二皇女,这才造成误会。
“二皇女和宁王竟是一伙儿的……”柳忆安震惊,“那萧韵,也是宁王的人吗?”
“嗯,萧韵和宁王祖上结过姻亲,萧母当年好不容易才又搭上了宁王这条线。贺双文的祖籍正是宁王的封地丰陵,她幼时曾受过宁王的恩惠,所以对宁王忠心耿耿。至于顾允,她是在京中先搭上了贺双文,之后被引荐给了宁王。”陆映川解释。
“那慕青将我们关在内廷,这件事你早就知晓了?”
“他前不久找到我,说二皇女不日将动手,为了保护你和朝中百官,他要以‘祈福’之名将大家留在内廷。他明面上是神侍,背地里又是宁王的人,我们都觉得二皇女不会难为他,便同意了。”
“所以,你便以‘大婚’为由,将百官召于柳府,方便慕青动手?”
“怎么会?”陆映川连连摇头,“我不会拿你我大婚为饵,谁也没想到二皇女会在那日有所动作。”
“……”
柳忆安沉默,她并非想指责陆映川。她原本想说,以“大婚”为由,提前将百官召集在一起,是个挺聪明的做法。
见柳忆安许久未说话,陆映川心里更乱了。密道太窄,转不了身,他便将手伸到背后,牵起了柳忆安空闲的那只手。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他的计划,以为再快也得过上一个月。原本想等大婚后再将此事告诉你,没想到一切发生得这么突然。”
“放心,我没有怪你。”柳忆安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我只是在想慕青手下只有些府兵,不知能不能撑住。”
“我将陆府的暗卫调过去了,应该是能撑一段时间的。”
柳忆安开始在脑中梳理方才得到的信息,如果二皇女和宁王合作,而慕青又是宁王的手下,那他最后所说的“卸磨杀驴”,很可能指的是二皇女撕毁了和宁王的合作。
她道:“元灼华和宁王合作,按理说,她不会对神侍发难。毕竟她上位的手段并不光彩,一定会有人质疑。若有神侍的支持,能压下一大批反对的声音。但她今日如此这般,想必是她并不想将西南五郡让给宁王,见大事已成,便干脆直接撕破脸。”
“陆映川,等我们出去后,你速速去城外将此事告诉太女殿下。我要留在城内,给元灼华添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