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感念齐王的理解,他若是想强塞这段姻缘,他云家还能拒绝不成?
“臣谢殿下成全。”
齐王笑道:“本王只是想结亲,并非结仇。”
齐王又与二人寒暄了片刻,就到了狱门口了,正在门口坐着的人见有人出来赶忙迎上去,
云家的马车已停在百步之内了。
远远瞧见似乎是自己家郎君出来了,马车上坐在车沿上的人立马跳下车,猛地奔过来,是阿杜和云飞。
云飞没有阿杜脚程快。
落后了几步,但他见着云鹤这样胡子拉碴,险些当着这么多人面哭了起来,努力憋着,眼底还是湿润一片。
他从幼时一直到现在,都跟在云鹤身边,一向知道他家郎君素来恋洁的一个人,如何......哎。
昨晚才在云府院子见过齐王,他领着阿杜向齐王行了个礼。
齐王拍了拍云鹤的肩,对他嘱咐,“回去好好歇息歇息,养养身子,朝廷和本王我都需要你这样的股肱。”
李佑与云鹤对视一眼,想说的话都不必在再出口了,他就跟着齐王走了。
待二人走后,云飞才指了指自己眼角,对着云飞笑道:“收一收。”
马车上,云鹤冷不丁问:“表妹呢?可是回睦洲了?”
云飞替他将纱帽取下,重新绾发,他就知道,郎君自己是绾不好头发的,闻言答:“小娘子自然在她该在的地方。”
云鹤回头,篾他一眼,“你还给我卖上关子了?”
“谁让郎君你......”
外面阿杜道:“郎君坐好,小娘子在府上呢,只是今日辰时前就带着人出了门,不知什么时候回呢。”
得到这个答复,云鹤安心了。
他闭上眼任由云飞替他挽发髻。
云飞在下马车前还想着是否替云鹤遮掩一下,云鹤却摇头,表妹不在府上,这模样也不是见不得人。
这是以后的政治谈资。
但为了不让亲长担心,他直行回去形云院,打算修整一番再去拜见祖父祖母以及母亲叔伯。
还得给父亲去封信。
姜氏一早收到齐王递来的口信就在老夫人院子里等着,这会儿已走来走去,焦急得不行。
老夫人心里也急。
她那疼爱的多病幼孙。
老相公端坐于上。
直到门子进来,带着一阵脚步声,大声说道:“相公,夫人,郎君回来了。”
姜氏脸上露出喜色来。
立即问道:“人呢?”
门子说:“郎君说了:实是不便,先回院子修整一番换个衣裳再来拜见。”
老相公道:“再等会。”
两盏茶后。
云鹤来了。
他绕过屏风见着母亲在这里疑惑了一瞬。
立即屈膝对着几位长辈行了跪拜礼。
姜氏见着他,又白了不少,暗无天日一般的地界儿,抱着他哭了又哭,云鹤感受到了母亲的热泪,急急认错道:“孩儿不孝,都赖孩儿的不是,惹你们牵挂了。”
老相公道:“回来就好。”
老夫人也抹眼泪,“你妹妹都嫁了。”
云鹤答:“是孙儿的不是,日后定为妹妹送去贺礼。”
姜氏放开他,轻轻拍他,
数落道:“怎么不考虑……你母亲我就你一个孩儿。”
“孩儿知道。”
姜氏这两月有余的提心吊胆日子总算过去了。
老相公问:“这次做事怎如此冲动?”
云鹤答:“陛下先前以从方提起谢怀,孙儿察觉陛下对谢怀,倒不像是厌恶。于是,借着陛下病中,看看能不能缓和一下陛下与齐王之间的父子亲情。”
话说到这个地步,上到这个高度,老相公也不打算责问自己这个孙儿。
说了一句:“阿言出府了,想必再过片刻应回来了。”
话音刚落,
婢女们进来报信。
说门子来报小娘子回来了,还带回一老一少想拜见老相公。
带回了谁?
老相公拄着拐杖想站起身来,云鹤上去将人扶起,往屏风外走。
苏以言踏进院门时,聊聊望去,就见着那人一如从前,身上那件白色襕衫格外醒目。
她瞬间眼泪盈眶。
不过短短几十步的距离。
她走了好久一般。
身边的王植见她异样,却也没问,只喊道:“云老头儿。”
又见着云鹤搀扶他,嘲笑道:“怎么突地这么老了?看看老夫多结实。”
老相公无奈笑了笑。
苏以言上前来行礼。
王植道:“老夫毕生,最疼爱最有天赋的弟子,苏以言。”
云鹤回了一个。
香包那浓郁有余的香味好像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他不动声色多呼吸了两口。
直到心中微微发麻。
苏以言看着他瘦削了不少的脸庞,道:“哥哥你,瘦了。”
云鹤难得与她对望不移开眼,他笑了笑,“妹妹,二百余秋未见,你可安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