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束光点亮了他的黑暗,给了他希望,于是,她成为他的肋骨,融入进了骨血,成了他的命!
可现在她满身的血,脆弱地坐在地上,似是有人生生撕裂了他的心,剔了他的骨。
他的双眼猩红一片,只想将动他软肋,剜他心的人大卸八块!
那双墨眸里似燃起了熊熊的烈焰,带着毁天灭地之势,欲要将一切都焚尽成灰。
随着他一步步靠近,那不重的脚步声却像是一记记重锤砸向皇后等人的心头上。
皇后和宋婕妤想逃,可却发现手脚都动弹不得。
想要呼救,可却好像有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有些想不通,他明明离京了的,为何会出现在宫里?
梓隽眸底幽深得仿佛无尽深渊,手中长剑快若闪电般一扬,割开了宋婕妤的喉咙。
他身上那风雨欲来的杀戮,可怖的疯戾气息也越发浓重。
宋婕妤那张美艳的脸上都是惊恐之色,倒在地上后,那双美眸都无法闭上,却已香消玉殒了。
下一刻,梓隽的手握住了皇后的脖子,手指收紧。
皇后的双眼瞠大,脸色涨红,张大嘴巴,喉咙处只发出嗬嗬嗬的声音,她伸手去掰脖子上的手指。
然而,皇后只感觉脖子上的手指像是铁钳般,她无法撼动分毫。
极致的窒息让她感觉触摸到了死亡之门,恐惧令她恐惧而绝望的蹬着双腿……
“等等!”予欢疾呼一声。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予欢头一次见到这样满身杀戮的梓隽,她也被惊到了。
以至于当梓隽那只死神之手伸向皇后的时候,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梓隽?梓隽……”予欢唤的有些急切。
她不能让他杀了皇后!
若因此背上一个弑祖的恶名却事大!
尽管皇后与他没有半点血缘,可天下悠悠众口难堵。
温柔而柔软的声音,似有着无穷的力量,渐渐地抚平了他身上的疯戾狂暴。
梓隽缓缓的转动脖子,那双无间深渊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渐渐有了焦距,有了温度。
“梓隽过来。”予欢对他浅笑,笑的温柔如水。
梓隽眉头微蹙,在放开皇后和扭断皇后脖子间徘徊。
予欢对他微微摇头。
他听话地放开了皇后的脖子,抬脚走了过去。
骤然顺畅的呼吸,令皇后伏在贵妃榻上大力地咳嗽起来。
梓隽刚刚单膝跪在予欢身边:“欢……”
予欢当即勾住他的脖子,唇凑到他的耳边轻语,“别担心,这不是我的血,是鸡血……”
皇后打发人让她进宫,而且这时机却是她去沈府之时,最最要紧的是梓隽离京的微妙时机。
予欢就不得不想皇后找自己不是好事,来了后,看到皇后的样子。
果然如她所想不差,皇后疯了,想拿自己泄愤。
好在予欢来前有所防备,虽然做了求救的安排。
可她事关生死,也不可能只指望别人救她,所以她做了多手自救的准备。
她先让如影帮她准备了一个血包,若皇后对她动手,她先捏破血包,先赖上皇后。
能不能讹上皇后且先不说,但总可以拖延一阵儿就是了。
可她没想到秦王府的人竟然如此机灵,如此嚷嚷开来。
如此一来,皇后就不敢轻易动她了,这无疑助了她一把。
而予欢唯独没有料到的是,第一个杀进来的,竟是出城的梓隽!
像是狂风暴风雨后的宁静,梓隽听完她简要的几句话后,他眼里的疯戾之气逐渐散去,恢复清明,只余锋锐,冷酷无情的看向皇后。
“圣上驾到!”
太监独有的尖细声音传来,梓隽眸光微闪,一把抱起予欢。
予欢纤长的睫羽抖动了几下,当即故作虚弱地伏在予欢怀里闭上双眼。
夏帝,秦王还有晋王先后踏入大殿,看到眼前的情况,神色凝肃几分。
转眼看到梓隽怀里,血染衣裙的予欢时,都变了脸色。
“圣上圣上……”皇后痛哭流涕:“反了,反了,夏子瞻要反了,圣上,夏子瞻他要杀我呜呜呜……”
劫后余生的皇后痛哭在贵妃榻上。
秦王见此顿时红了眼,梓隽跟他说过了予欢有了身孕一事,见到予欢身上的血,当即就以为他的孙儿没了,面容都狰狞起来。
只是在即将要上前去掐死皇后的刹那,一下对上了儿子的视线。
父子俩目光对上,他脸上的狰狞之色转化为抽搐……”
夏帝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转身坐在了椅子里,对外一声,“传太医!”
无需夏帝吩咐,昌大监立即让人将房里的宋婕妤的尸身以及吴高的尸身拖了下去。
等太医的功夫,夏帝问如影等人:“怎么回事?”
如影几人跪在地上,将皇后说的那些话,清晰明了地禀报了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