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碧仙坐在勾栏中弹着琴儿,眼睛却一直看着李朔阳那边。
她见自己姐姐一会倒在李朔阳怀里,一会又拉着他的手放在胸前,虽知道姐姐别有目的,但是心中还是有些吃味。
几曲弹了,她抱着琴就要走过去,这时一个小婢走了来,道:“时辰到了,该回去了!”
卢碧仙看了一下远处,几个差官正在那等着呢。
她心中一叹,如今身入教坊司做了官妓,连青楼女子也不如。
那青楼,名利色也,女子凭姿色和本事过活,有机会翻红并赎回自由身。而她们行动处处受限,不仅自己人生沦陷,后代世世受牵连。
“可惜我和姐姐已经被废了功夫,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逃脱?
教主和几位长老之前也被赵匡胤打伤,现在也不知好了没有,不过好了恐怕也不敢进入教坊司营救吧?
现在只希望姐姐能说动李道长助我们了!”
“道长,我们要回去了,今日未能和道长说回话,心中实在遗憾。”卢碧仙来到李朔阳面前道。
卢琼仙看了一眼大门处,知道为何妹妹这样说了。
她顿时眼睛微红,含情脉脉的看着李朔阳,遗憾道:“先生,奴家要回去了,今日不能陪先生了,心中实在是不舍。”
李朔阳看了一眼远处等着带她们回去的差官,笑了笑,“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
“道长,明日你还能来吗?”卢碧仙问道。
“也许吧!”
卢碧仙心中一暗。
“先生,别忘了,你可一定要来教坊司寻奴家呀!”
卢琼仙依依惜别,眼中流露出期盼的眼神。
李朔阳点点头,看着他们走远。
单冲这时冒出头来,“道爷,我感觉那个卢琼仙不像个好人,你可千万别被她迷惑了。”
“哦!你如何看出来的?”
单冲想了一下道:“我见她的眼睛好像勾人的狐狸精,能摄人心魄,让人情不自禁的心起欲望。”
李朔阳哈哈大笑,“你说的是!
或歌或舞或悲啼,翠眉不举花颜低。忽然一笑千万态,见者十人八九迷。
假色迷人犹若是,真色迷人应过此。彼真此假俱迷人,人心恶假贵重真。”
李朔阳唱着诗,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摇了摇头,笑着喝入口中。
想通过贫道脱离教坊司?
也没和贫道说真话,若真是无辜的良家女,我或许心软还会找赵大求个情。
可是却是一个祸乱朝纲的摩尼教女子,那就不好意思了!
单冲不知李朔阳说的什么,想不明白还是不想了,道爷乃是高人,当即笑道:“道爷说的是。”
“这是什么酒?看起来清澈如泉水一样,喝起来也是甘甜。”
“回道爷,这是本店出的酒,叫作‘瑶泉’,酿酒材料中加了甘蔗,可是经过十八道筛酒才变成这个色的。
这两天借道爷的词给本店扬了名,这瑶泉酒被开封府采购了一批,说是晋王后天要设宴用。”
“哦!待会走的时候,给我装上一点,对了,用葫芦装,帮我找一个好看的葫芦。”
单冲连连点头,“我这就去找!”
那卢琼仙姐妹回到教坊司后,卢碧仙拉住卢琼仙问道:“姐姐,如何?李道长有没有答应加入摩尼教?”
卢琼仙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妆容,笑道:“我没说。
我准备先用美人计迷住他,让他爱上我后再和他说,免得我提摩尼教把他给吓跑了。
不过真没想到,他居然是李朔阳,难怪能写下那样的词,‘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