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知道我们平常走货难免会遇到点土匪强盗的。这暗格就是求心安的一道保险,偶尔放些贵重的东西。”
护卫首领见情况不妙,堆着笑上前解释,
细长眼没理会护卫,朝着先前要放行的署吏一扬下巴:“你去打开看看。”
署吏自觉理亏,默不作声地上前,走路时不自然摆动的手肘重重撞开了赔笑的护卫,众人的眼睛全都钉到了一处——
暗格被粗暴地打开,里面只有一个装了两套衣服和一些银锭的包裹。
太阳已经升高了,却还照不透昨日在雨水中泡了一整日的山路。
距离宁昌不远的一个岔路口,几人找了片相对干爽的石头,或躺或坐,东拉西扯。
“队正,咱们几个在这儿等着,能等到人吗?”
皮肤黝黑的少年半蹲半坐,手中抓着几块石头抛着玩,仰头向着藏在茂密树冠中的人发问。
“瞧你那呆样。”
躺在树上的队正未发一言,少年身边的一中年男人先张了嘴。他嘴里叼着草根,说话含含混混。
“宣阳到宁昌,官道就那么一条,他们都没抓到人,还真指望从那些本地人都不一定清楚有多少的野道上碰运气碰到人影?安心歇着得了。”
“嘿嘿。”少年眯着眼,一把拢回在半空七上八下的石子笑道,“大哥说的在理,是我又犯轴了。”
与他们背道而驰的崎岖陡坡上,一小队人影贴着山体移动着。偶尔惊起几只山鸟振翅,自半空对不速之客发出不满的啼鸣。
即便苏羡几人尽可能地让动作悄无声息,还是免不了偶尔一脚踏下去后,沾着泥土的碎石块扑簌扑簌向下滚落。
一行人终于到了一段相对平缓的路上,苏羡随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长舒一口气。
她感受到头顶上黏着一道挥之不去的目光,不用想也知道视线的来源,甚至懒得回望过去:“不要一直这样看着我,小心路都带错。”
走在最前的风翎捕捉到和自己任务相关的关键词,脱口而出:“夫人放心,我早已把图上的路线记牢了,绝对不会带错路!”
他回头才发现队伍最后的几人不知何时悄悄拉大了与中间两人的距离,冲着他挤眉弄眼。风翎看着主子欲言又止的神情,似懂非懂的把头扭正,快步向前走了几步。
“夫人实在不必陪我走这条路的。”
江涣轻叹一声,与苏羡耳语。
“我们昨晚就已经讨论过这些了。”苏羡及时叫停,“这本就是我们最初约定好的事情——我负责护送你去靖国途中的安全。你还不如和我说说,我们回到宣阳后下一步是什么打算?”
昨日的路堵得蹊跷,来势汹汹的匪徒更是将时间选得恰到好处。本就已察觉不对的江涣在听到宁昌的异样后,几乎是立刻决定变更计划,将人手兵分三路。
宁昌是南下的必经之地,他们绕不过此处。而从刺杀来看,不论沈家人口中宁昌的追捕是否与他有关,至少他的皇兄已经又一次下定杀心,他之前借由暗榫准备的身份已经不再安全。
他安排霜藜带领部分人护送夫人和竹影,随沈家一同先行进入宁昌;他则挑了五人,准备抄近路从一处野径到宣阳附近,再从水路浑水摸鱼。云隐则是带领剩下的人在夜晚先行出发,提前去疏通启动这几个月来他私下准备的暗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