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额头满是汗珠。
他小心翼翼地把翠竹放在床榻上,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翠竹的手冰凉得像冰块,没有一丝温度。
永琪不停地用自己温暖的大手搓着翠竹的手,还对着她的手哈着热气。
这时,欣荣也跟了进来。
她看到永琪对翠竹这般无微不至的关心,心里的嫉妒之火“噌”地一下烧得更旺了,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嵌进了手掌里,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永琪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她,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永琪吼道:“给爷去外边跪着,没爷的命令,不许起来!”
那声音震得屋子都微微颤抖。
欣荣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心里委屈极了,可又不敢违抗永琪的命令。
她咬着嘴唇,嘴唇都被咬出了血,俯身行了一礼,哽咽着,“臣妾遵命。”
然后,一步一步,失魂落魄地走到永琪的寝殿门口,缓缓跪了下去。
她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心里的痛苦早已将身体的疼痛掩盖。
没过多久,杜太医脚步匆匆地赶来了。
他一路小跑,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珠。
他一进门,看见永琪,便立刻要行礼。
永琪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虚礼,赶紧挥了挥手,“免了,快看看翠竹怎么样了?”
杜太医听闻永琪那饱含焦灼与期待的话语,深知此刻分秒必争,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原本微微佝偻的脊背瞬间挺直,神色凝重如临大敌,疾步迈向翠竹躺着的床榻。
床边,翠竹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颤抖,孱弱的身躯在宽大的床榻上显得格外单薄。
杜太医站定,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而后缓缓伸出右手。
他的手指修长却略显粗糙,常年与药材、银针打交道,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那手轻轻搭在翠竹纤细的手腕上。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缝中透出锐利而专注的目光。
仿佛要透过指尖,将翠竹体内气血的流转、脏腑的状况全都洞察于心。
一时间,屋内的空气仿若凝固,安静得只剩下窗外寒风刮过窗棂的呜咽声,以及永琪那愈发急促的心跳声。
片刻之后,杜太医的眉头渐渐拧成一个“川”字,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
他轻抿嘴唇,稍作思索,缓缓换了左手,再次搭在翠竹的另一只手腕上。
这一次,他探脉的时间更久,手指微微用力,细细感受着脉搏的每一次跳动,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永琪在一旁,早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来回不停地踱步,脚下的金砖被他踩得似乎都要凹陷下去。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杜太医的一举一动,眼神中满是忧虑与不安。
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