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晚听到这几个字从那只鸟嘴里说出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止因为它口中说的是当今陛下的名讳,还因为昨夜路知晚说这几个字时的情境,实在是……实在是难为情。
谁能想到这鸟学得这么快?
不仅学了,还当着父亲的面说!
“爹……你听我解释。”路知晚一张脸涨得通红。
“幸好每日喂它的,是你自幼一起长大的小厮。”英国公叹了口气,显然不太想和儿子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转而道:“你大哥和大嫂如今有了孩子,我寻思让他今年清明代我回乡祭祖,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同他一起去?”
“我都听爹安排。”路知晚说。
“回乡往返要数日,你不用问一问?”
“问谁……”路知晚很快反应了过来,他离京且要数日,当然得问问谢琮的意思。否则以对方那超过一天见不着人就坐立难安的习惯,只怕又要找他“麻烦”。
“此事不急,这才正月呢,你们慢慢商量。”国公爷说着又瞥了一眼那只鸟,这才大步离开。
路知晚将父亲送至门外,回来时盯着那只红嘴绿鹦哥看了半晌,问道:“你还会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赶紧一并说了我听听,别逼我拔你的毛!”
红嘴绿鹦哥歪着脑袋看他,随后开口道:
“谢琮混蛋!”
“谢琮混蛋!”
这可真是个麻烦。
养了这么久有感情了,又不能杀鸟灭口。
可他养的鸟张嘴就骂当今圣上,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指不定引来多大风波呢!不行,必须得想个稳妥的法子,解决一下此事。
为此,路知晚特意去找了一趟郁临风。
毕竟这鸟是郁临风送的,按理说他该有法子解决吧?
“让它闭嘴?它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郁临风问。
“反正不是好话,不能让旁人听见的那种。”路知晚提起此事脸又开始发烫。
郁临风见他面红,以为他是被气得,问道:“这鸟都是跟人学话,只有旁人说得多了他才会学。要是他说了你坏话,那必是有人教的啊!你家喂鸟的是谁,查一查。”
“不是跟别人学的,跟我学的。”路知晚道。
“跟你学的?难不成,你还自已骂自已?”郁临风不解。
“骂的不是我。”
“不是你那就骂呗,你天天挂在嘴边骂的能是什么好人?再说了,就算真被听到,谁还能跟一只鸟过不去?”
路知晚无奈,只能坦白:“它骂陛下。”
“哦,啊?”郁临风一脸震惊,“你不是说跟你学的吗?你还敢骂陛下?”
路知晚拧着眉不吱声。
郁临风心念急转,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娘亲在家里,也经常骂他爹,有时候还动手呢。
但夫妻二人私下打情骂俏是一回事,若是落在外人耳中就是另一回事了。尤其路知晚骂得还是陛下,此事若是让有心人得知,指不定给国公府扣上什么帽子呢!
“总不能杀了吧?”郁临风道。
“养了那么久,怎么舍得啊?”
“毒哑它?”
“我下不了手。”
“要不,你把它送人吧。”
“谁敢收一只张嘴就大不敬的鸟啊?”
“这鸟学了新的话,以前的就忘了。你最近多教他说几句好听的,等他把骂陛下的话忘了,你再送人。”这倒是个法子,可它万一将来想起来,依旧是个隐患。
路知晚想了想,如果想把鸟送人,那就要送个值得信任的人。哪怕有一天鸟说了大不敬的话,对方也不会揭发他,还能替他遮掩。
“此人还必须深得陛下信任,身份又不像我这么敏感,不会因此事惹上祸端。”
“我想到了一个人,很合适!”郁临风凑到路知晚耳边说了个人名,又道:“到时候你就说托他帮忙照顾一阵子,万一鸟将来真想起来了对陛下不敬的话,他总不至于去找陛下告你的状。”
路知晚看着郁临风,表情狐疑。
“这么看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