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想操控‘民意’,上天告诉他何为民意。
由七十名百姓五名世绅,跋山涉水跨越千里送来长安的万民伞是民意。
下到普通士兵上到将军全部署名的边疆请愿书也是民意。
而以谎言惑众挑拨得来的骚乱和舆论不是民意。
他们妄图以自已的身价为筹码,换得帝王的妥协,殊不知他们的身价在滚滚大势面前如车前螳螂,徒劳无功。
这是自大齐成立的第一把万民伞,是古之以来第一把属于皇家的万民伞,含金量可想而知。
那是比喊千万声万岁还要诚心的臣服。
来自边疆军中的请愿书,是为太子请愿。
太子威德是祁连山脊骨,太子顺应民意囚于禁院,长安的民是民,边疆的民也是民,既然顺应民意,他们便以身家性命作赌压过长安的民意!
若是别的帝王,见军中只知太子不知皇帝早已磨刀霍霍,齐帝不是别的帝王,在他眼里,自已的就是儿子的,他唯恐儿子不要,岂会嫌他要的多。
这两个台阶来的太是时候,还有五天就是天庆节,齐帝刚想着天庆节前太子出不来,今年的天庆节谁也别想好过。
从江南而来的百姓,带来了太子在江南所做所为的真相,长安城言论顿时反转,拥护太子的人打了鸡血一样,恨不能和贬低太子的人舌辩三天三夜。
借着这股东风,官报一夜兴起。
齐帝照搬了江南官报的排版和印刷。
大齐官方正式推行的第一份官报,主人公便是太子。
六宗罪本就名不副实,经不起细致推敲,这事从开始到现在,街上的乞丐、城外的老农都能说出一两句,可知传言之广,影响之深。
太子是长安的财神爷,他身上随意一件配饰、衣服都备受关注,只要说一句‘太子同款,保证不愁卖。
以前财神爷只能影响北方和中原,如今太子折服了江南,以前对他们的货品分外看不上眼的南方商人,如今纷纷找上他们订购明年的‘太子开春款’。
人可以和人过不去,但不能和钱过不去,就像文人力保甘家,以作标杆的作用,商人力保太子何尝不是如此。
商人因太子涉商而提高了地位又赚到了钱财,太子一倒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一时间各方发动能力,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别说太子没有污点,即便有污点,凭着大齐第一把万民伞,他们也能给他洗的白白净净,洗成天底下第一大善人!
拥护太子的言论一下触底反弹,将打压太子的人反压的动弹不得。
作为漩涡中心,无论是冉冉上升还是鲸落,都会指引万物生发。
一门从未引人注目的职业成了热门
‘同人’文学。
什么‘太子泪洒刑场’
什么‘太子含泪杀五姓’
什么‘周家谋反,太子心痛至哉’
……
民间传言中,在高大勇武的太子、冷酷阴郁的太子、三头六臂的太子之外又出现了一种太子,仁慈悲悯动不动就洒泪的太子。
祁元祚: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g
一来二去,太子名声更上一层楼不说,甘家却要声名扫地了。
朝堂上主导此次事情的公卿引导舆论甩锅,如今的说法是‘大家被甘家蒙蔽了,谁能想到文学泰斗居然这么不要脸。’
祁元祚出禁院那天,文武百官亲自去接的。
毕竟以如今的民意,他们不去接,百姓就要闹了。
晴光映雪,数十名朱红官服的大臣,外加大氅,立在扫清积雪的大理寺门前。
身后跟着龙辇。
齐帝本不想来的,帝王出行,总能引起很多好事者围观,自小受到的帝王教育总让他觉着被普通人看到容貌很掉价,但他想见儿子。
于是等祁元祚抱着手炉刚走出门就看到犹抱琵琶半遮面,龙辇罩纱若隐若现的小老头。
祁元祚看笑了。